“蚀龙之种”在地下爆发,污染侵蚀长安龙脉,虽然被李昀以龙脉核心为基、融合秩序权限与万民信念构筑的光之壁垒暂时阻挡,但这场发生在帝国根基处的激烈对抗,其影响立刻反馈到了地面上最直接的战场——潼关。
正如统御者所料,长安龙脉受到牵制,那笼罩全城、并扩散出秩序净化波纹的“秩序龙壁”,其光芒立刻变得明灭不定,稳定性大减。原本能有效削弱“新秩序军团”力场和怪物士兵的净化波纹,威力骤降,范围也在收缩。
潼关守军立刻感受到了压力的剧增。
之前还能勉强抵挡的能量光束,此刻变得又准又狠,城头上不断爆开一团团幽暗五彩的火球,守军伤亡直线上升。那些战争巨兽冲锋起来更加肆无忌惮,城墙上被撞出的缺口越来越大,难以迅速填补。
更可怕的是,之前因秩序净化而行动迟滞、光芒紊乱的怪物士兵,此刻仿佛打了强心针,眼中幽光暴涨,动作变得迅猛而协调,攀爬城墙、堆叠人梯的速度快了数倍不止!它们甚至开始有组织地使用一些简单的配合战术,攻击守军的薄弱环节。
“顶住!给老子顶住!”老将屈突通须发皆张,嘶声怒吼,手中战刀不知砍杀了多少怪物,刀刃早已卷刃,甲胄上也布满了裂痕和腐蚀的痕迹。他身边,不断有将士倒下,鲜血染红了关墙的每一块砖石。
然而,实力的差距在此刻被无限放大。守军的士气在肉眼可见的伤亡和敌军愈发凶猛的攻势下,开始动摇。一些新征召的府兵,看着那些面目狰狞、不似人形的怪物疯狂涌上,心理防线崩溃,开始向后溃退。
“督战队!后退者斩!”屈突通双目赤红,厉声下令。他知道,此刻若退,便是全线崩溃,潼关失守只在顷刻!
督战队的刀锋染上了自己人的血,暂时稳住了阵脚。但所有人都明白,这样下去,潼关的陷落,只是时间问题。
“将军!东门缺口太大,堵不住了!”一名浑身浴血的校尉踉跄跑来报告。
屈突通望向东方,只见东门附近,烟尘滚滚,喊杀震天,显然已陷入了最惨烈的巷战。他深吸一口气,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。
“张将军!”他看向一旁同样浴血奋战的张贲(张贲一直留在潼关协助防御)。
“老将军!”张贲一刀劈翻一个跃上城头的螳螂怪,喘着粗气应道。
“潼关……恐怕守不住了。”屈突通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与决绝,“你立刻带一队人,护送重伤员和还能动的弟兄,从南门撤退!能走多少是多少!回长安,告诉太子殿下,老臣……尽力了!”
“老将军!那你……”张贲急道。
“老夫受两朝皇恩,镇守北疆门户,岂有弃关而逃之理?”屈突通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坦然的笑意,“今日,便让老夫这身老骨头,为大唐,再流尽最后一滴血!快走!这是军令!”
张贲虎目含泪,重重一抱拳:“老将军保重!”他知道,此刻不是矫情的时候,必须将潼关的真实情况和老将军的忠烈,带回长安!
他立刻组织起还能行动的数百精锐,掩护着部分重伤员,奋力杀出一条血路,向南门方向突围而去。
而屈突通,则整顿起身边最后的两千余残兵,发出了最后的怒吼:“儿郎们!身后便是家园!今日,随老夫死战报国!杀——!”
“杀——!”
悲壮的呐喊声回荡在残破的关墙上,这两千余人,如同扑向烈焰的飞蛾,向着源源不断涌上城墙的敌军,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!
战斗,持续到了黄昏。
当最后一面大唐的战旗,在残阳如血的天幕下,于潼关东门的废墟上缓缓飘落时,这座雄踞关中咽喉的天下第一关,终于……彻底陷落。
五万守军,近乎全军覆没。老将屈突通力战而亡,尸骨无存。
“新秩序军团”在付出相当代价后,占领了潼关。它们并未停留休整,而是如同不知疲倦的洪流,迅速清理通道,补充损耗,然后……继续南下!
潼关一破,八百里秦川,再无险可守。
统御者的兵锋,距离长安,已不足三百里!真正的兵临城下,近在咫尺!
而长安城内,随着潼关陷落的消息传来(张贲等人拼死带回),以及那“秩序龙壁”因为龙脉受制而持续不稳、光芒黯淡的景象,恐慌如同瘟疫般,开始在全城蔓延。
百姓拖家带口,想要出城避难,却被紧闭的城门和严阵以待的守军拦回。街头巷尾,谣言四起,人心惶惶。
两仪殿内,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李承乾听着张贲悲愤的汇报,看着地图上潼关被染黑,代表着敌军兵锋的黑色箭头,已然指向了近在咫尺的长安,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,喉头涌起一股腥甜,又被他强行咽下。
“屈突老将军……还有潼关的五万将士……是朕……对不起他们……”李承乾的声音沙哑。
“殿下,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!”程处默独目赤红,强忍着悲痛,“敌军不日即至!长安,必须死守!殿下,下令吧!就算拼到最后一兵一卒,也绝不让他们踏入长安一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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