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的检察院办公楼,只有走廊尽头的应急灯还亮着,幽绿的光线透过百叶窗,在林溪的办公桌上投下参差的影子。
她反复听着那个神秘电话的录音,电子音经过技术处理后,每个音节都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,却隐约能辨出一丝熟悉的尾音 —— 像极了王会计说话时的鼻音。
被烧毁的硬盘就放在桌角,证物袋上的 “深海” 焦痕在灯光下扭曲成怪异的形状。
林溪打开加密通讯软件,给技术科的老周发了条消息:“紧急,需要恢复硬盘数据,天亮前要结果。” 老周是父亲当年的部下,也是她目前唯一能信任的人。
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,像无数只手在拍打着玻璃。
林溪翻开父亲的笔记本,在最后一页找到行极小的字迹:“财务科小马,可信任”。她想起这个叫马丽的年轻女孩,上次去财务科时,只有她的眼神里没有警惕,反而藏着一丝欲言又止的焦虑。
清晨六点,天边刚泛起鱼肚白,林溪就驱车前往法治文化产业园。
工地的大门还没开,几个工人蹲在门口吃早饭,安全帽上的露水在晨光中闪着亮。
她把车停在街角,拨通了马丽的电话,听筒里传来慌乱的忙音,响到第七声时才被接起。
“林检察官?” 马丽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,背景里有水龙头的流水声,“您找我…… 有什么事吗?”
“关于项目账目的事,想向你了解些情况。” 林溪的目光盯着指挥部的二楼窗口,窗帘缝里透出微弱的灯光,“方便见一面吗?就在产业园对面的早餐店。”
马丽沉默了足足十秒,才低声说:“我十分钟后到,但是…… 不能让人看见。”
早餐店的豆浆冒着热气,林溪看着马丽局促地攥着筷子,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这个刚毕业两年的女孩,西装袖口还沾着未干的墨水,和她当年刚进检察院时一模一样。
“王会计昨天扔的硬盘,是你让她扔的吧?” 林溪开门见山,指尖在桌上轻轻敲出摩斯密码 —— 这是父亲教她的暗号,意为 “危险,速说”。马丽的筷子猛地一抖,豆浆洒在桌布上,晕开一小片黄渍。
“我……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。” 她的眼神躲闪着,却在桌下悄悄比出 “3” 的手势 —— 代表有三个人在监听。林溪不动声色地端起豆浆,挡住嘴部:“张主任经常深夜去财务科吗?”
马丽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,低头搅动着碗里的油条:“偶尔会去,说是核对账目……” 她突然抬头,飞快地说,“上周三凌晨,我加班改报表,看到他从文件柜第三层拿了个黑色笔记本,还跟人打电话说‘深海的缺口补不上了’。”
文件柜第三层!林溪的心脏猛地一缩,正是她发现现金支票存根的地方。“那个笔记本长什么样?” 她追问时,注意到早餐店门口停了辆黑色轿车,副驾驶座上的人正对着这边拍照 —— 是张启明的司机。
马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脸色瞬间惨白:“我该回去了。” 她抓起包就要走,又突然回头,将一张揉皱的便签塞进林溪手里,“小心保险柜,密码是张主任的生日,他昨天忘换了。”
便签上画着个简易的地图,在财务科的位置打了个叉,旁边标着 “20:00 换岗”。
林溪捏着这张薄薄的纸,感觉像握着块烧红的烙铁 —— 马丽是在给她指路,让她今晚潜入财务科。
回到指挥部时,张启明正在走廊里训斥王会计,胖女人的金镯子在晨光中晃得人眼晕。“账目怎么还没整理好?” 张启明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怒火,“林检察官要是再来,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
林溪故意咳嗽了一声,两人同时回头,王会计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,手里的账本 “啪” 地掉在地上。
张启明立刻换上那副蜡像般的笑容:“林检察官早,昨晚我让人找了一夜,还是没找到缺的凭证。”
“没关系,我今天再看看现存的。” 林溪的目光扫过王会计手里的钥匙串,其中一把银色钥匙的形状,正好能插进文件柜第三层的旧锁,“王会计,麻烦把 2023 年 7 月的记账凭证拿来。”
整整一天,林溪都在财务科 “核对账目”,实则在暗中观察。
她发现财务科的保险柜藏在文件柜后面,用块活动的墙板挡住,只有在下午五点换班时,王会计才会打开通风。
而马丽则趁倒水的间隙,偷偷给她塞了张纸条:“监控每小时会黑屏三分钟,在 59 分。”
傍晚时分,老周发来消息:“硬盘数据恢复部分,有高明远的签名授权书,涉及一笔 2000 万的‘咨询费’。” 后面附了张模糊的照片,收款方一栏写着 “江城市某咨询公司”,法人栏的字迹被烧得模糊,却能认出 “张” 字的起笔。
林溪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泛白,张启明果然和高明远直接挂钩!她合上账本时,故意将一支钢笔落在保险柜旁边的缝隙里 —— 这支笔里藏着微型摄像头,是老周昨天刚给她的装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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