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,手术室厚重的自动门无声地滑开了一条缝隙。
一个穿着淡蓝色护士服、戴着口罩和护士帽的身影,推着一个放着药瓶和器械的不锈钢小推车,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。动作流畅自然,仿佛只是例行补充物资。
但林溪那即将熄灭的感知,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异常!
那个“护士”的眼神!口罩上方露出的那双眼睛,在扫过手术台上浑身是血、濒临死亡的林溪时,没有一丝专业护士应有的关切或紧张,反而冰冷、漠然,甚至…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、毒蛇般的审视和确认!
那眼神……像极了西河村棚屋门口,那个刀疤脸的眼神!像极了在老图书馆巷口,那两个如同跗骨之蛆的打手!
寒意!比手术刀更冰冷的寒意,瞬间冻结了林溪即将沉沦的意识!
不是护士!是杀手!高明远的人!他们竟然能渗透进手术室?!
林溪的瞳孔在药物和剧痛的双重作用下,剧烈地收缩!她想尖叫!想示警!但身体如同被浇筑在水泥里,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!
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、如同濒死幼兽般的呜咽。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,瞬间注入她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!
那个“护士”推着小车,低着头,脚步轻缓地朝着手术台靠近。她的目光看似落在推车的药瓶上,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淬毒的针,死死锁定了林溪苍白如纸的脸庞和胸前那片被鲜血浸透的手术巾。
推车下方,一只戴着无菌手套的手,正极其缓慢地、不动声色地探向推车底层的一个隐秘夹层……
手术还在紧张地进行。骨锯的嗡鸣,止血钳的咔哒声,医生专注而急促的指令……所有的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林溪胸前那个致命的创口上。
没有人注意到那个新进来的“护士”细微的动作和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杀机。
只有刘检察官,似乎感觉到了林溪那只被他握住的手,在药力作用下本该松弛,此刻却传来一阵极其微弱、如同触电般的痉挛!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林溪的脸。
林溪的眼睛半睁着,瞳孔涣散,似乎已经失去了焦点。但就在那涣散的瞳孔深处,刘检察官捕捉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、极致的恐惧和绝望!那眼神,正死死地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斜斜地瞥向那个靠近的“护士”!
一股强烈的、源自多年办案直觉的警兆,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刘检察官全身!
“你!”刘检察官猛地抬头,锐利如刀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那个已经走到手术台侧后方的“护士”,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骤然爆发的警觉,“站住!摘下口罩!你是哪个科室的?谁让你进来的?!”
这一声断喝,如同平地惊雷,瞬间打破了手术室内高度紧张而专注的气氛!
所有正在忙碌的医生护士动作都是一顿,愕然地抬起头,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那个被刘检察官指着的“护士”。
那个“护士”的动作猛地僵住!推车底层那只即将触碰到夹层的手,如同被烫到般瞬间缩了回来!
口罩上方那双冰冷的眼睛,在接触到刘检察官那如同鹰隼般锐利、充满审视和怀疑的目光时,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、被识破的惊惶!
但随即,那惊惶就被一种更深的冰冷和决绝所取代!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手术室里,只剩下监护仪发出的、越来越急促、越来越刺耳的滴滴声,如同死神的催命符,疯狂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!林溪的生命体征,正在失控的边缘急速坠落!
手术室内的空气凝固了。刺耳的监护仪警报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,疯狂撕扯着每个人的神经。无影灯惨白的光线下,刘检察官那声如同惊雷般的断喝,让时间仿佛瞬间停滞。
那个被指着的“护士”僵在原地,推车底层那只刚刚缩回的手,指尖在无菌手套下微微颤抖。
口罩上方那双冰冷的眼睛,在刘检察官鹰隼般锐利的逼视下,瞳孔深处那丝被识破的惊惶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,瞬间被更猛烈、更疯狂的决绝所取代!
那不是被揭穿的恐惧,而是困兽犹斗的凶光!
“动手!”一声嘶哑、如同从地狱裂缝挤出的低吼,从她紧咬的牙关中迸发出来!不是对刘检察官,而是对……她自己!
那只刚刚缩回的手,如同蓄满力量的毒蛇,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,再次狠狠探向推车底层的隐秘夹层!
动作快、狠、绝!目标不再是林溪,而是推车上那些敞开的、暴露在空气中的急救药瓶!
“拦住她!”刘检察官目眦欲裂,爆发出怒吼!他距离最近,但隔着手术台,根本来不及扑过去!
手术台边的医生和护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!距离“护士”最近的一个年轻女护士下意识地伸手想去阻拦,却被对方眼中那疯狂的凶光吓得动作一滞!
就在那只带着死亡气息的手即将触碰到药瓶的瞬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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