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一路狂奔,身后的蛊童发出尖锐的嘶鸣,四肢着地如野兽般追击。马家乐手中的玉圭光芒已黯淡如风中残烛,无法再施展第二次,阿赞隆也是强弩之末,显然无法硬上。
好在寺庙外面停靠着一辆大巴,阿赞隆招呼我们上车,熟练的拔下点火装置,启动了大巴。
马家乐坐在驾驶位,油门直接踩到底,好在这是夜里,路上行人不多,我们一路横冲直撞,无生道的雇佣兵驱使着三辆越野车紧追不舍。
身后,子弹不时射击过来,一个加速转弯,大巴车失去平衡,把我们几人全部甩进了河滩。
冰冷的河水没过胸口,让我瞬间打起精神,好在河滩水很浅,正好缓冲了大巴的冲击力,我们四人都没有受伤,于是爬出车窗,跌跌撞撞往河滩对岸游去。
我并不会游泳,落在队伍最后面。还没等松口气,平静的水面突然泛起涟漪,我急忙叫住三人往前看——
哗啦!巨大的蛇头破水而出,那伽巨蛇那诡异的人脸在月光下泛出邪恶的光,死死盯住我们!
“别怕,城里的渔民会定期投喂,那伽一般不会主动袭击人类。”阿赞隆努力安抚我们的情绪,想让我们安静下来。
马家乐苦笑:“之前有过过节,它也能原谅?”
那伽巨蛇的竖瞳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,它缓缓昂起蛇头,水面随着它的动作掀起阵阵涟漪。阿赞隆的话音刚落,那伽的蛇尾突然破水而出,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我们横扫而来!
躲开!马家乐猛地推开田蕊,自己却被蛇尾擦中,整个人横飞出去,重重砸进浅滩。
阿赞隆见状,立刻从腰间摸出一把骨粉撒向水面,口中念诵古老的咒语。然而,那伽只是微微一顿,随即更加狂暴地扭动身躯,显然对阿赞隆的术法毫无反应!
它认得我们!我呛着水大喊,之前打伤过另一条!
那伽的蛇头猛地扎入水中,再出现时已逼近阿赞隆!它张开血盆大口,露出森森獠牙,腥臭的毒液滴落水面,瞬间腐蚀出缕缕白烟。阿赞隆仓皇后退,却被河底的淤泥绊住,眼看就要葬身蛇口——
砰!砰!砰!
三声枪响划破夜空!那伽的蛇头猛地一歪,蛇鳞上迸溅出几朵血花。
我们惊愕回头,只见河对岸,桑坤的追兵已经赶到,为首的雇佣兵正举着步枪,枪口还冒着硝烟。
那伽被子弹激怒,暂时放弃我们,转而朝对岸的雇佣兵嘶吼。趁此机会,我们拼命往对岸游去。田蕊水性最好,拽着我的衣领往前拖;马家乐则扶着受伤的阿赞隆,四人跌跌撞撞爬上对岸的泥滩,头也不回地扎进茂密的红树林。
因为地处乡下,雇佣兵肆无忌惮集火那伽,立刻将巨蛇打的藏在水下不敢露头,等回过神来时,我们四人已经消失在对岸。
随后赶来的桑坤对着雇佣兵无能狂怒,却迟迟不敢踏入水中。他忌惮水里的那伽,更怕蛊箱里的东西被河水污染。
逃过一劫后,我们没有着急找地方落脚,而是躲在树林中复盘了当下的处境。无生道对付我更多是报仇,又或许是我无意间撞破了无生道在野山荒村的秘密,而蛊王面对的是整个泰国的蛊术师。
蛊术圈子很小,蛊王自从炼成金蚕后,在南洋的地位一直无人撼动,但是金蚕蛊的炼制有一个特殊条件,只有当下唯一一只金蚕死掉,新的金蚕才会在其他人的蛊箱中诞生,也就是说,本来蛊王这一劫,会让新的蛊术师有炼出金蚕蛊的机会,现如今,金蚕复生,彻底断绝了其他蛊术师成为新蛊王的可能。
且不说坤桑,现在整个东南亚的蛊术师都视我们为眼中钉,肉中刺。
无生道与蛊术师两股势力合流,对我们是极大地噩耗。蛊王出关至少还要一个月的时间,这段时间里我们完全没能力与他们叫板。
甚至在如何藏身的问题上,我们内部也有分歧。“留下来,混在当地人中间,我可以用易容术短暂改变三位的样貌。”阿赞隆压低声音说。
不行,乡下都是熟人社会,难保桑坤不会挨家挨户搜查。马家乐的眼神看向曼谷方向,去大城市,大城市鱼龙混杂,有政府做明面上的保护,无生道不敢像今天一样乱来。
时间不等人,我们快速达成共识,我们搭乘破烂的长尾船,沿着湄南河顺流而下。
阿赞隆从路边捡了一身破旧的渔民装束;马家乐用淤泥抹脸,掩盖面部特征;我和田蕊则扮作背包客,混入当地人的旅行团。
阿赞隆很快找到了一条船,船上的老渔民对阿赞隆毕恭毕敬,显然知道他蛊术师的身份。途中,阿赞隆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,里面是几颗黑褐色的药丸。
吞下去。他递给我们,能暂时改变体味,防止被追踪蛊找到。
药丸入喉,一股腥苦直冲脑门,我差点吐出来。但很快,皮肤表面渗出细密的汗珠,带着淡淡的草药味,掩盖了原本的气息。
抵达曼谷时已是深夜。霓虹灯下的考山路喧嚣如常,背包客、街头艺人、小贩的吆喝声交织成一片。我们混入人群,住进一家不起眼的廉价旅馆。房间狭小潮湿,但至少暂时安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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