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点头:“巽卦,巽为风,如果按照无生道藏匿拘魂罐的手段,应该也是在枯井或者地下室,之所以大凶是因为我为客体,客随主便。”
我摸出手机查地图:老城区东南...有个废弃的棉纺厂,我感觉那个地方可疑。
马家乐出其不意透露出一点点赞赏的目光,似乎没想到我对六爻的理解如此深刻。
我们三人立刻动身。路上,马家乐给凌云观在沧州的弟子发了密信,调遣道门弟子查找其他龙脉节点。沧州老城的夜色像浸了墨汁,巷子里的野猫见了我们都躲着走,这反常的避让让我心头警铃大作。
棉纺厂铁门锈蚀得只剩半边,推开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。月光下,一口八角古井孤零零的出现在厂区靠近东门的一侧,像只独眼瞪着我们,井沿的青砖缝里长满暗红色苔藓,凑近闻有股铁锈味。
马家乐居然打趣道:“不错嘛,还是跟刘瞎子学了不少真本事,居然算的挺准。”
我懒得与他争辩,对青砖缝里红色苔藓比较感兴趣。
这是血苔。马家乐用桃木剑尖挑起一点,用人血浇出来的。
田蕊突然踉跄后退,脸色煞白:井里有东西在看我!她脖颈后的汗毛根根直立,这是灵感强的人遇到凶煞时的自然反应。
我摸出三炷香插在井边,烟气诡异的显出一个U型,直直的朝井下飘去。
“大胆妖物,居然光明正大的抢饭!”马家乐二话不说咬破中指,在井沿画了道血符,念咒声刚落,井底突然传来的铁链声。
我下去。我系好乾坤铜圈,这法器能辟邪护体。马家乐却拦住我,从褡裢里取出捆墨斗线:先探路。
墨线垂入井中,起初只是正常地下坠。马家乐手腕轻抖,墨线如灵蛇般在井中盘绕探查。突然,线绳猛地绷直,像钓到了百斤大鱼般剧烈颤动。
有东西!马家乐脸色骤变,手指迅速结了个金刚印。
墨线突然的一声绷成笔直的铁棍状,随后竟开始自动回收,线头染着暗红色的液体,散发出一股腐臭味。马家乐迅速掏出一张黄符裹住线头,符纸瞬间变黑碳化。
下面不是普通邪祟。马家乐收起墨线,从褡裢里取出个铜铃系在腰间,我先下,你们跟着。记住,无论看见什么,别碰井壁。
我点头,把三清铃递给田蕊:你殿后,发现不对立刻摇铃。她咬着嘴唇点头,脖颈后的汗毛仍然竖着。
马家乐掏出一把铜钱撒入井中,铜钱下落时竟发出雨打芭蕉般的噼啪声。他纵身跃入井口,道袍在月光下像只展翅的鹤。我紧随其后,井壁湿滑的青砖上满是抓痕,有些痕迹里还嵌着碎指甲。
下落约五六米,突然脚下一空,竟是个隐蔽的侧向甬道。马家乐点燃一张符纸照明,火光映出甬道两侧密密麻麻的鬼画符——全是血画的镇魂咒,不过马上发现了不对。
这是...镇魂咒的变种。马家乐手指拂过那些符咒,指腹沾上暗红粉末,用朱砂混着尸油写的,原本专门困凶煞的符咒,现在成了聚集怨灵的符咒。
甬道尽头是个圆形地室,中央摆着口黑漆棺材,棺盖上压着块刻满梵文的青石。更诡异的是,八条浸过血的铁链从棺中伸出,钉在八方墙角的铜桩上。
不对...我突然发现棺材缝隙里渗出的是鲜红的液体,这里的布局,与荒村古楼闻香教的布局太像了!
话音刚落,棺材板突然炸裂,一道红影闪电般袭向马家乐咽喉!马家乐桃木剑横挡,的一声火花四溅,那红影现出真身——是个穿凤冠霞帔的女人,脸色青白,十指指甲乌黑锋利。
红衣煞!马家乐暴退三步,桃木剑已出现裂纹。女鬼脖颈戴着个衔尾蛇玉佩,正是田蕊预见的那样。
“不对,这不是鬼煞之物,这是行尸!”我当即大喊,早在荒村见识过这东西的恐怖,寻常的法术根本无法伤及根本,只能靠蛮力硬拼。
红衣行尸却不追击,反而退回棺边,铁链哗啦作响。我这才发现她脚踝被铁链锁着,锁链上挂满小铜铃。她突然开口,声音像砂纸摩擦:道门走狗...也配来此?
马家乐冷笑:炼煞聚阴术,把活人生生炼成行尸,好大的手笔!
红衣行尸突然尖啸,声波震得顶壁泥沙簌簌下落。我耳膜生疼,却看见她攻击时刻意避开棺材后方——那里有个陶土瓮,瓮口封着张人皮符。
田蕊!摇铃!我大喊一声,同时掏出法尺砸向那口陶瓮。
三清铃的清音响彻地室,红衣行尸动作顿时一滞。就在这瞬息间,我的法尺击中陶瓮,一声脆响,瓮裂开道缝,一缕黑烟窜出。
你敢!红衣行尸面容扭曲,竟挣脱铁链扑来。马家乐趁机甩出七枚铜钱,在空中排成北斗状压向她天灵盖。
行尸惨叫一声跌落,我箭步上前要揭人皮符,她却突然诡笑:看看棺里...
田蕊突然尖叫:老周,别回头!但晚了。
我下意识回头看向棺材,顿时如坠冰窟——棺中躺着个与田蕊一模一样的人,双眼紧闭,胸口微微起伏。就在这分神的刹那,红衣行尸猛地撞开马家乐,化作一道红影窜向甬道。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