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!再快一点!”我心中焦急,催促着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就在冯婆婆几乎要昏厥过去,我和田蕊也快要筋疲力尽时,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亮光,并且有嘈杂的人声和机械的轰鸣声传来!
我们到了!山巅祭坛!
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出口,那是一个被巧妙伪装成岩石的洞口,外面似乎是一个平台。我示意田蕊和冯婆婆留在洞内阴影处,自己则屏住呼吸,悄无声息地摸到洞口边缘,透过缝隙向外望去。
眼前的景象,让我倒吸一口冷气!
山巅被人工削平了一大片,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。广场地面刻满了密密麻麻、古老而神秘的库玛族图腾和符文,但此刻,许多符文已经被破坏,覆盖上了粗大的电缆和闪着指示灯的金属板。广场中央,是一个用黑色巨石垒砌的、布满岁月痕迹的古老祭坛,祭坛上原本供奉的神物早已不见,取而代之的——是一个正在疯狂运转的、庞大而复杂的机械装置!
那装置的核心,正是田蕊之前“看”到的那个“黑色太阳”——一个悬浮在祭坛上方约三米处、直径约两米的、不断旋转的漆黑能量旋涡!旋涡中心深不见底,散发出冰冷、贪婪、吞噬一切的恐怖吸力!无数粗大的能量导管从装置主体伸出,如同血管般扎入祭坛下方的山体,肉眼可见的、暗金色的、属于圣山本源的能量,正被强行抽取出来,汇入那个黑色旋涡之中!
而在祭坛周围,至少有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守卫,以及几名正在操作仪器、穿着白大褂的技术人员。那个戴着白色面具、身形瘦高的首领,就站在祭坛边缘,仰头“凝视”着那个黑色旋涡,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。
更让我心头巨震的是——在祭坛的一角,竖立着一个透明的、如同棺材般的圆柱形容器!容器里充满了淡绿色的液体,而浸泡在液体中的……赫然是一个穿着青灰色腻子大衣、白发苍苍、双目紧闭的老妇人!
田秀娥!田蕊的奶奶!她竟然在这里!但状态极其诡异,像是陷入了深度沉睡,又像是……被当成了某种能源或媒介?!
“奶奶……”洞内,田蕊也透过缝隙看到了这一幕,身体猛地一颤,几乎要冲出去,被我死死按住。
“冷静!现在出去就是送死!”我压低声音,心脏狂跳。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!对方不仅亵渎了圣山,似乎还将田秀娥当成了仪式的一部分!
怎么办?硬闯绝对不行!那个黑色旋涡散发出的能量波动,比山下那个金属箱子强大了何止百倍!靠近都可能被撕碎!
就在我焦急万分,苦思对策之时,身后的冯婆婆忽然挣扎着爬了过来。她看着祭坛上那个黑色旋涡和被囚禁的田秀娥,眼中爆发出极致的愤怒和……一丝决绝的明悟。
怎么会?田秀娥怎么会在这里,鬼门里桃止山下被铁链封锁的人又是谁,很快我便反应过来,阴司里的是田秀娥的灵魂,这里的只可能是田秀娥的肉体!
“俺……俺明白了……”她声音微弱,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悲凉,“他们……不是在抽取山神的力量……他们是想……用圣山和祖灵的本源……作为燃料和坐标……强行稳定那个……‘幽隙’……沟通……另一个世界……”
幽隙?另一个世界?我听得头皮发麻!无生道,这肯定又是无生道的手段!他们不仅妄图从鬼门窥视阴司,居然早就盯上了库玛族圣山。
我目眦欲裂:“婆婆,你认得那个机器里的老妇人吗?”
冯婆婆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容器中那张苍老的脸,面色从疑惑转为惊喜又转为疑惑,干裂的嘴唇剧烈颤抖起来,泪水混着血污滑落:“这……这似乎是俺的族人,这个能量,不对,这是库玛族的大巫只!”
突然间,冯婆婆比田蕊更加激动,差些叫出声音来。幸好这时山涧飞沙走石,削弱了我们三人的声音。
“是……是尔罕家的丫头……”她的声音哽咽,带着难以置信的悲痛,“当年……她阿爸带着他们那一支往南走了……说是去关内讨生活……没想到……没想到她……落在了这帮畜生手里!”
她的话如同惊雷,在我和田蕊脑中炸开!田秀娥,竟然是库玛尔罕部落的人!是冯婆婆失散多年的族人!
“奶奶从来没说过……”田蕊喃喃自语,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混乱,“她只说自己是从北边逃荒来的……姓也是跟了爷爷后才改的……”
我尽可能安抚两人,随后在冯婆婆和田蕊的讨论中,我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,尽可能还原了田秀娥的故事!
在破四旧那个特殊年代,库玛族人遭到汉人打压,被迫离开大兴安岭,一部分像冯婆婆这样隐姓埋名留在东北山林边缘,另一部分则像田秀娥一家,远走关内。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,田秀娥阴差阳错在蓟县落脚,为了生存和报答收留之恩,她隐藏了自己萨满的身份,或许只显露了一些简单的通灵本事,嫁给了当地农民,有了孩子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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