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将部分真实经历,伪装成了梦境。这样既不会立刻暴露底牌,又能引起他的好奇。
果然,蓬云道人闻言,身体微微前倾,那双深邃的眼睛死死盯住我:“梦?什么样的梦?仔细说说!”
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探究欲。
蓬云道人那双仿佛能洞穿时空的眸子死死锁在我身上,探究的火焰在其中燃烧。我心中念头飞转,知道鱼已上钩,但绝不能操之过急。
我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“困惑”与“努力回忆”的神情,语速缓慢,带着不确定:“梦里……很混乱。好像在一片很大的……废墟里?有很多巨大的、破碎的石柱,上面刻着类似的扭曲符号……还有一个……很冷、很深的地方,像是一口井,或者……一道门?符号在门周围闪烁……”
我刻意将吕梁古庙地下废墟和青县城隍庙鬼门的景象模糊化、碎片化地描述出来,真真假假,难以分辨。
蓬云道人听得极其专注,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雪白的胡须,浑浊的眼中精光闪烁不定。“废墟……石柱……深井……门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猛地抬头,目光如电,“还有什么?仔细想!有没有看到……光?或者……听到什么声音?”
我“努力”回想,眉头紧锁,最终“颓然”地摇了摇头:“记不清了……只剩下一些模糊的感觉,很压抑,很古老……醒来后就头疼得厉害。”
蓬云道人盯着我,似乎在判断我话语的真伪。半晌,他眼中的狂热稍稍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思索。他指了指书案旁一个堆满灰尘的蒲团:“坐。”
我依言坐下,姿态恭谨。
“你根基受损,是强行接引了不该接引的力量?”他忽然问道,语气平淡,却一针见血。
我心中微凛,这位师叔果然眼力毒辣。我“苦涩”地点点头:“弟子愚钝,之前遭遇强敌,不得已用了燃魂催炁之法,后来又……又试图接引萨满信仰之力,导致经脉尽碎,魂魄受损。”
“燃魂催炁……接引信仰……”蓬云道人嗤笑一声,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,“于蓬山教你的?还是正一威盟那些老家伙的玩意儿?急功近利,拔苗助长!道法自然,岂是这般胡来的!”
他顿了顿,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,仿佛透过皮囊看到了内部残破的脉络:“不过……你能在那种情况下活下来,还能模模糊糊感应到那些‘碎片’……倒也有点意思。你这伤,寻常丹药治标不治本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一个靠墙摆放的、满是抽屉的老旧木柜前,翻找起来。木柜发出吱呀的声响,灰尘簌簌落下。片刻后,他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、用油布包裹的东西走了回来,扔给我。
“拿着。”
我接过,入手沉甸甸的,带着一股淡淡的土腥气和奇异的温热感。打开油布,里面是一块不规则形状的、颜色暗黄、质地似玉非玉的石头,表面布满了天然形成的、如同经络般的纹路。
“这是……?”我疑惑地看向他。
“地脉石髓。承德这片山地脉凝结的一点精华。”蓬云道人语气平淡,仿佛在说一件不值钱的小玩意儿,“你把它贴身放着,运转你最基础的法门,尝试引导其中的地气,一点点滋养经脉。过程会很慢,比乌龟爬还慢,但胜在稳妥,不会留下隐患。比你那强行接引的驳杂信仰之力,强上百倍。”
地脉石髓!这可是温养经脉的极品宝物!其价值,恐怕不亚于于蓬山许诺的龙涎灵芝!他就这么随手给了我?
我心中震惊,脸上却不敢表露太多,只是“感激”地道谢:“多谢师叔赐宝!”
“别高兴太早。”蓬云道人泼了盆冷水,“这东西性子温和,但也挑剔。你根基损得太厉害,它愿不愿意‘搭理’你,还两说。就算愿意,没个十年八载,也别想恢复如初。”
十年八载……我心中暗忖,若有这地脉石髓辅助,再加上我暗中布置的法坛汇聚能量,或许能将这个时间大大缩短。
“弟子明白,定当耐心尝试,不负师叔厚赐。”我将地脉石髓小心收好。
蓬云道人不再看我,重新坐回书案后,拿起放大镜,再次沉浸到那本残破的古籍中,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随手为之。他挥了挥手,像赶苍蝇一样:“没事就出去吧,院子东厢房给你住。每日辰时,来帮我整理一个时辰的书。其他时间,别来烦我。”
“是,师叔。”我躬身行礼,退出了堂屋。
站在院子里,阳光透过松针洒下斑驳的光点。我摸了摸怀中那块温润的地脉石髓,又感受着体内那丝丝缕缕、从天津汇聚而来的能量,心中渐渐有了底气。
这位蓬云师叔,看似孤僻冷漠,实则……似乎另有深意。他给我地脉石髓,是真的惜才?还是看出了什么?或者,他也在利用我,试探什么?
无论如何,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。
我走向东厢房。房间和陈设一样简陋,但还算干净。我关好房门,立刻将地脉石髓取出,贴身放在丹田位置。然后盘膝坐下,尝试运转《石镜秘要》中最基础的引炁法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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