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心中并无十足把握。京城水深,于蓬山眼线遍布,马家乐如今身份敏感,行踪莫测,能否联系上,他是否愿意见我,都是未知数。
接下来是难熬的三天等待。我依旧每日“养伤”,暗中修炼,同时密切关注着别院内的任何风吹草动。于蓬山似乎真的将注意力放在了吕梁古庙的后续勘探上,西山别院这边反而显得风平浪静。
第三日,午后。我以“静极思动,出门透透气”为由,申请离开别院。守卫请示后,得到了许可,但明确要求我必须在天黑前返回,并且有两名弟子“陪同”。
我知道这是惯例的监视,并未反对。
香山秋色正浓,游人如织。我带着两名“尾巴”,看似随意地漫步在山道上,朝着半山腰那处僻静的“见心斋”走去。
见心斋是一处小小的茶舍,掩映在枫林之中,环境清幽,此时客人不多。
我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,点了壶茶,那两名弟子则在不远处的另一张桌子坐下,目光不时扫过来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茶已微凉,马家乐的身影却始终未见。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。是消息没送到?还是他不想来?或者……出了意外?
就在我几乎要放弃希望时,茶舍门口的风铃轻响,一个戴着鸭舌帽、穿着普通登山服、身形瘦削的身影走了进来。他压低了帽檐,看不清面容,但走路的姿态和那股熟悉的气息,让我瞬间认了出来——是马家乐!
他没有看我,径直走到离我隔了几张桌子的一个角落坐下,也点了壶茶,仿佛只是一位普通的登山客。
我们隔着一段距离,各自品茶,看似毫无交集。
但我知道,他来了,就意味着他收到了消息,并且愿意冒险一见。接下来,就是如何避开监视,进行交流了。
我端起茶杯,借着喝茶的掩护,嘴唇微动,用唇语浅浅传递:
“师哥,长话短说。于蓬山为对付无生道妄图通过“通幽古径”打开阴司,已经发现吕梁古庙的石镜法坛和九幽引魂大阵。我偶得一星图,指向‘外物临近’,疑与阴司扰动有关。此物于寇师或有大用,望代为引荐。”
马家乐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,他没有转头,同样以唇语回应,声音带着一丝复杂和警惕:
“星图?外物?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?你可是于蓬山的弟子,想要拜寇蓬海的码头,可不是那么简单,凌云观眼线众多,你左右横条无疑是在玩火。”
“我无路可退。”我立刻回道,语气笃定,“田蕊被于蓬山监禁,为了她地狱我也愿意蹚一遍!”
“无生道的事情查清了么?上次杨远之进入鬼门后,又有什么动向?”马家乐从滨海跨海大桥离开后,就一直没有消息,现在想应该是寇蓬海为阻止无生道伤到了修为,一直闭关养伤。
“无生道勾结潜港清道夫转入地下活动,于蓬山想借机打开阴司,将无生道一网打尽,但是我总觉得他目的不纯,可能图谋更深。”我话说完,马家乐陷入了沉默。
我怕他一走了之,追问道:“于蓬山野心勃勃,若让他得逞,绝非道门之福。此事关乎的,可能远超你我想象。我只需一个当面呈献的机会,成与不成,皆由寇蓬海定夺。”
马家乐沉默了片刻,枫叶的影子透过窗棂,在他低垂的帽檐上晃动。
“东西呢?”他问。
“口说无凭,需当面呈上。”我答道,“若寇师愿见,我必携图而至。”
马家乐不再回应。他默默喝完杯中的茶,用微信扫码付款,起身,压了压帽檐,如同一个普通的倦游旅客,悄然离开了见心斋,消失在门外的枫林小径中。
自始至终,我们没有任何眼神和言语的直接交流。
那两名监视的弟子似乎并未察觉异常,只是见马家乐离开,目光又重新聚焦在我身上。
我心中稍定,知道第一步已经迈出。马家乐既然肯来,并且没有当场拒绝,说明此事有戏。关键在于,寇蓬海是否会对这“星图”和“外物临近”的秘闻感兴趣。
我将杯中已凉的茶一饮而尽,也起身离开。
回到西山别院,我表面平静,内心却如同架在火上炙烤。马家乐那边杳无音信,寇蓬海的态度难以揣测,而于蓬山的阴影无处不在。
就在焦虑几乎要将我吞噬时,转机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了。
那是一个午后,我正在别院允许活动的范围内“散步”,一名负责打扫庭院的老道,佝偻着背,慢吞吞地清扫着落叶。当他经过我身边时,手中的扫帚似乎无意中在我脚边停顿了一下,扫帚柄极快地、微不可察地在地上划了一个扭曲的、类似“门”字的符号,随即又恢复正常,蹒跚着走开了。
我的心猛地一跳!
老道绝不可能无缘无故这么做,西山别院虽然是于蓬山的地盘,但是也有隐宗派的暗桩!马家乐果然将消息传到了!这个符号,到底是什么意思呢?门!我突然灵光乍现,门头沟!寇蓬海答应在门头沟见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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