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格镇,开始与结束之镇。空气中似乎永远弥漫着一种躁动与传奇交织的气息。黑桃海贼团的斯佩迪尔号低调地停靠在远离主码头的偏僻泊位,巨大的船帆收起,尽量不惹人注目。
艾斯站在船头,目光灼灼地望向城镇中心的方向,那里矗立着改变了大海命运的高台。“我去看看那个地方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复杂的郑重,橘色牛仔帽下的眼神异常明亮。
高德自然是知道他复杂的心情从何而来,不过艾斯不说,他自然也不会多问,等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。
丢斯推了推眼镜,看着手中长长的补给清单:“药品、绷带、航海图专用墨水……还有艾斯要求的特大号肉食储备,我得去几个市场才能找齐。”
他转向高德,“高德,船材那边就拜托你了。龙骨右侧有几处细微的渗水裂纹需要修补,老地方,白橡木的肋材和上好的桐油、亚麻布。”
高德点了点头,言简意赅:“明白。”他背上一个结实的空背篓,将银芦仔细地用厚实的帆布包裹好,负在身后。冰冷的枪杆隔着布料贴着脊背,带来一种沉甸甸的安心感。他习惯性地压低帽檐,遮住过于冷硬的眼神,汇入了罗格镇喧嚣的人流。
船材市场位于码头区的边缘,空气中充斥着新鲜木材的清香、桐油刺鼻的味道以及海水的咸腥。高德熟门熟路地穿梭在堆积如山的木材和成捆的帆布、绳索之间,与几个相熟的老板低声交谈、检查木材纹理、讨价还价。不多时,背篓里就装上了几块纹理细密、分量十足的白橡木肋材,手上还提着一大桶散发着浓烈气味的优质亚麻油和一包青铜配件。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,但他专注于手头的任务,心无旁骛。
就在他付完钱,准备离开市场,拐进一条堆满废弃木箱、相对僻静的巷子准备抄近路回船时,一个身影毫无预兆地挡住了去路。
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矫健的年轻女子,火红的短发如同燃烧的火焰,眼神锐利得像刀子,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……兴奋?她穿着一身便于活动的劲装,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中紧握的那根——钢管?一根看起来像是从什么机器上拆下来的、长约四尺、黝黑沉重的实心钢管,被她像长棍一样随意地扛在肩上,末端还带着一点未经打磨的毛刺。
“喂,‘银枪’卡米亚·高德?”德扎亚的声音清脆,带着一股野性的冲劲,她上下打量着高德,目光在他背后帆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上停留了一瞬,嘴角勾起一抹充满战意的笑容,“1000万贝里,对吧?真是笔意外之财!”
高德停下脚步,平静地看着她。巷子很窄,两边堆满了杂物,几乎只容两人错身。他一手提着沉重的亚麻油桶,一手抱着青铜配件,背篓里还有木材。他微微侧身,将背篓和油桶轻轻放在墙边,只留下那包青铜配件还拎在左手。
“让开。”高德的声音不高,却像冰冷的金属摩擦。
“让开?”德扎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钢管在肩头灵活地转了个圈,带起呼呼风声,“海军抓不住你,不代表别人不行!你的赏金,我要定了!” 话音未落,她眼神一厉,脚下发力,整个人如同猎豹般扑出!
“呼!” 沉重的钢管撕裂空气,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道,毫无花哨地朝着高德的脑袋当头砸下!简单、直接、势大力沉!
高德眼神微凝。在钢管即将临头的瞬间,他动了!不是后退,而是不退反进!左手拎着的青铜配件包裹猛地向上一迎!
“铛——!!!”
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在狭窄的巷子里炸响!火花四溅!沉重的钢管狠狠砸在青铜配件上,巨大的力量让高德左手一沉,包裹的布帛瞬间撕裂,里面的青铜螺栓、铆钉等小件哗啦啦散落一地。但高德也借着这格挡的反作用力,身体如同游鱼般向侧面滑开半步,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向背后!
帆布掀开,银灰色的冷光乍现!
银芦入手,高德的气势陡然一变!刚才搬运货物的沉静感瞬间被冰冷的锋芒取代。他没有丝毫犹豫,趁着德扎亚一砸落空、钢管被弹起、中门微开的破绽,银芦如毒蛇出洞,带着短促凄厉的尖啸,芦花状的枪头直刺德扎亚握管的手腕!快!准!狠!
德扎亚瞳孔一缩,显然没料到对方拔枪反击如此之快、如此刁钻!她反应也极快,强行收力,手腕一翻,沉重的钢管硬生生从砸变扫,用钢管中段狠狠撞向刺来的枪尖!
“锵——!”
又是一声刺耳的刮擦碰撞!火星迸射!钢管厚重,银芦锐利。德扎亚只觉得一股冰冷凝练的穿透力顺着钢管传来,震得她虎口发麻!更让她心惊的是,对方枪尖上那三片薄如蝉翼的侧刃,在与钢管摩擦的瞬间,竟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切割声,甚至在黝黑的钢管表面留下了几道细微的白痕!
“好硬的枪!”德扎亚心中暗惊,战意却更盛。她娇叱一声,不再硬拼,钢管在她手中仿佛活了过来,不再是大开大合的砸扫,而是利用狭窄巷道的环境,化作了刁钻的点、戳、绞、崩!招式竟然带着几分军警格斗术的影子,简洁实用,专攻下盘和关节,力道沉猛,试图利用钢管本身的重量和长度优势压制高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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