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反抗,也没有力气反抗。
感受着腹中那依旧存在的、令她作呕的生命波动,以及体内那缕被暂时稳住的微弱力量,她将所有的屈辱、仇恨与不甘,都深深地、深深地埋进了心底最黑暗的角落。
活下去,保住力量。
然后,等待。
等待复仇的那一天。
无论要忍受多久的屈辱,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。
古月方源的传奇,以一种谁也未曾预料到的、无比荒诞与屈辱的方式,翻开了新的一页。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梁俊杰,则摸了摸下巴,看着被灵力包裹带走的方源,心中暗忖:
“啧,这下好玩了。不仅自己要煲汤,还得帮人煲安胎汤……我这混沌煲汤大道,业务范围是不是拓展得有点太广了?”
梁俊杰可没打算把古月方源这么个定时炸弹带回玉女宗核心区域。他拎着气息奄奄的方源,熟门熟路地绕到了玉女宗后山一处更为偏僻的角落。
这里有一座小小的庵堂,青瓦白墙,掩映在几丛翠竹之后,显得清净,甚至有些寂寥。门楣上挂着一块旧匾,上书静心庵。
这里本是宗门用来安置一些犯了戒律、但又罪不至死,或是一些心灰意冷、自愿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的女弟子的地方。如今,更是多了一层特殊用途。
梁俊杰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庵堂内只有几个面容枯槁、眼神麻木的凡人老妪在打扫庭院。她们是宗门雇佣的杂役,早已见惯了各种怪事,对梁俊杰的到来只是默默行礼,并不多看被他带来的、浑身是血的方源一眼。
而在庵堂角落的蒲团上,坐着一个身影。她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灰色尼姑袍,身形消瘦,面容竟有几分清秀,只是眼神空洞,手里无意识地捻着一串佛珠,嘴里念念有词,仔细听却是些支离破碎的经文。她周身没有丝毫灵力波动,与凡人无异。
此人,正是当初被梁俊杰用浓缩极致版太阴之力变妹汤彻底变成女子、废去修为,并关押于此的前·血河教教主!
梁俊杰将方源安置在离血河教主不远的一间干净禅房里,随手布下几道禁制,主要是防止她伤势恶化灵气外泄,以及……防止她乱跑。
至于血河教主?一个修为尽失、心神崩溃的前魔头,如今只是个浑浑噩噩的尼姑,构不成任何威胁。
“喏,以后你就住这儿。”梁俊杰拍了拍手,对着勉强支撑着坐起的方源说道,“环境是清苦了点,但胜在安全、安静,适合……养胎。”他特意在养胎二字上加重了语气,满意地看到方源身体又是一僵。
“这里只有几个凡人杂役,还有那位……”梁俊杰指了指外面呆坐的血河教主,“算是你的邻居,不用担心泄露行踪。你安心待着,我每个月会给你送一次特制的养胎汤。”
方源紧紧抿着苍白的嘴唇,没有回应,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扫视着这间简陋的禅房,以及门外那个眼神空洞的邻居。
从叱咤风云的魔头,到被囚禁折辱的妻子,再到这尼姑庵里待产的孕妇,身份的剧烈转换带来的落差感,几乎要将她逼疯。但她只是死死攥着拳,将一切翻腾的情绪死死压住。
梁俊杰也不多言,留下一些基础的疗伤丹药和清水食物,便转身离去。
从此,梁俊杰果然信守承诺,每月定时来到静心庵,亲手将一碗热气腾腾、药香与某种混沌气息交织的养胎汤交给方源。
这汤药效果确实神奇,不仅能稳住她腹中那异常的生命气息,还在缓慢滋养着她受损的根基和身体,让她虽然依旧虚弱,但至少保住了修为恢复的可能。
只是每次送汤,梁俊杰那关切的眼神,都让方源如坐针毡。她就像一件被观察的、奇特的实验品,在屈辱中被动地接受着滋养。
日子就在这种压抑、沉默而又诡异的平静中一天天过去。
静心庵内,方源的腹部日渐隆起。
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调息,努力炼化养胎汤的药力,试图抓住任何一丝恢复力量的机会。
偶尔,她会看向门外那个终日念经的血河教主,眼神复杂。曾几何时,她们都是雄踞一方的巨擘,如今却落得这般境地,一个痴傻,一个……
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冰冷。
血河教主有时会懵懂地看过来,对着方源隆起的肚子露出傻傻的笑容,含糊地说着:“孩子……菩萨保佑……”每当这时,方源都会厌恶地别开脸,心中的杀意与屈辱更盛。
春去秋来,转眼便是近一年光阴。
这一日,静心庵内气氛不同往日。禅房内传来方源压抑不住的、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。门外,梁俊杰难得地亲自守候,摸着下巴,眼神里没有太多紧张,更多的是某种验收成果般的期待。几个凡人老妪在梁俊杰的指挥下,忙碌地进出,端着热水和干净的布巾。
血河教主似乎也被这动静惊扰,停止了念经,呆呆地望着禅房方向,脸上露出孩童般的好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茫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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