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斯顿马丁DBX的引擎声低沉而浑厚,滑过江城新落成的顶级豪宅“云顶国际”地下车库的环氧地坪时,几乎没发出什么噪音。林枫推开车门,定制的手工牛津皮鞋轻轻踩在地面。他今天戴了块百达翡丽的鹦鹉螺,深蓝色表盘在车库略显昏暗的光线下,泛着沉稳内敛的光泽。这表是江哲介绍的渠道买的,说是“庆祝阶段性胜利的小礼物”,林枫本不习惯这些,但江哲说“有时候,行头本身就是一种语言”。
他理了理身上剪裁得体的Brioni西装外套——还是李曼上个月去意大利出差时顺手给他带的,说“谈大生意需要像样的战袍”。起初他觉得别扭,如今倒也习惯了这种挺括服帖的感觉。
电梯直达顶层复式。近五百平的空间,视野极好,一面墙的落地窗外是浩荡江景和城市天际线。装修是他亲自参与设计的,极简风格,大量运用原木、大理石和金属线条,没有暴发户式的金碧辉煌,却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和质感。这里不再是那个月租八百、没有窗户的城中村单间,也不是后来公司附近那套将就的一居室。这是他的家,是他用一场场硬仗打下来的江山,一个可以真正放松、也足以匹配他如今身份的地方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是李曼发来的微信,一张照片——她正对着一份厚厚的英文合同皱眉,旁边放着喝了一半的黑咖啡。配文:“某人的‘小礼物’导致我今天要加班研究离岸信托。微笑.jpg”
林枫笑了,回复:“辛苦李律师。晚上米其林三星赔罪?”
李曼回了个“翻白眼”的表情,然后是:“好。不过可能要晚点,这份文件有点复杂。另外,你前妻苏雅,今天下午去了公司前台,闹着要见你,被保安拦下了。情绪很激动,说了些难听的话。沈明处理了,但估计不会罢休。”
苏雅。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微的刺,轻轻扎了一下,但已不再疼痛,只剩下些许厌烦和荒谬。离婚都快两年了,他几乎已经忘了这个人。听说她后来跟的那个“张少”倒了,她也跟着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,没想到又跳出来了。
“知道了。不用理会。让前台和保安都注意,没有预约一律不见。如果再闹,直接报警。”林枫回复得很冷静。现在的他,早已不是那个在法庭上任她宰割、雨中茫然无助的青年。他有足够的底气和手段,让这些不相干的人和事,远离他的生活。
他走到酒柜前,倒了小半杯麦卡伦25年,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。站在窗前,俯瞰着脚下璀璨的城市灯火,心中一片平静,甚至有些疏离。这些灯火里,有多少是像他曾经那样挣扎求存?有多少是像张昊那样昙花一现?又有多少,能像他现在这样,历经风雨,终于站在了高处?
门铃忽然响了。林枫有些意外,知道这里的人不多。他走到智能门禁系统前,屏幕上映出一张浓妆艳抹却难掩憔悴的脸——正是苏雅。
她怎么上来的?物业怎么回事?林枫眉头一皱,没有开门,直接接通对话:“什么事?”
“林枫!你开门!我知道你在里面!”苏雅的声音尖利,带着哭腔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,“你躲什么躲?有钱了就不认人了是不是?当初要不是我,你能有今天?”
林枫简直被气笑了。他对着话筒,声音冰冷:“苏雅,我们之间早就两清了。法院判的。请你离开,否则我报警告你私闯民宅和骚扰。”
“两清?凭什么两清!”苏雅拍打着摄像头,面目有些扭曲,“我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你!现在你发达了,开豪车住豪宅,我呢?我什么都没得到!你还把我害得这么惨!张少倒了,我工作没了,朋友都笑话我!都是你害的!”
逻辑感人。林枫懒得跟她废话,直接按下直通物业保安部的紧急通话键:“顶层有不明身份人员骚扰,请立刻上来处理。”
“林枫!你个没良心的!你敢叫保安?我告诉你,我手里有你的把柄!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事,别以为我不知道!”苏雅尖叫威胁。
把柄?林枫眼神一冷。他和张昊斗得你死我活,最黑暗的时候都没留下什么“见不得光”的实质把柄。苏雅能有什么?无非是些臆测或道听途说。
“你有什么,尽管去告。”林枫语气平淡,“看警察信你,还是信我。苏雅,给自己留点体面。当初是你选择的路,后果自己承担。别再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这时,电梯叮咚一声,两名穿着制服的保安迅速出现,客气但强硬地请苏雅离开。苏雅还想撒泼,被保安一左一右架住,只能不甘地回头咒骂:“林枫!你不得好死!你等着!我不会放过你的!”
声音渐渐消失在电梯里。林枫关掉门禁屏幕,揉了揉太阳穴。好好的心情被破坏殆尽。他走回窗边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酒精的热流滑入胃里,却化不开那点被勾起的陈年郁气。不是对苏雅还有感情,而是厌恶这种如影随形的、来自过去的、不堪的纠缠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