枯树林内,风雪声掩盖了引擎最后的余温。
零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。
路明非的信任,凯撒和楚子航无声地赞同。
让她眼中冷冽的线条似乎柔和了一瞬。
“好。”
她收回视线,重新启动了引擎。
但这一次,她将引擎调到了最低功率。
雪地车如同白色的幽灵,在树林和起伏的地形掩护下。
开始向东北方向迂回。
车载电脑的屏幕上,代表封锁线的光点被远远甩在侧后方。
“鹈鹕町....听起来不像个有强力外援的地方。”
凯撒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,试图从零口中获取更多的信息。
“不是外援,是‘内线’。”
零盯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一小片雪地。
“一个脱离蛇岐八家很久,但对‘神’和‘圣骸’的了解可能比现任家主更深的人,他隐居在那里,与世隔绝,但一直关注着家族的动向。”
“脱离者?可信吗?”
楚子航开口询问道。
“他曾是上一代‘皇’,也是上一任影皇的竞争者。”
零的声音很轻,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激起层层涟漪。
“因为反对某些激进的、涉及禁忌的研究,在几十年前那场内部斗争中失败,后被放逐。”
“他叫....上杉越。”
听到这个名字,路明非几乎脱口而出。
“上杉?和绘梨衣.....”
“同姓,他是绘梨衣和源稚生的亲生父亲。”
零平静地抛出了这个重磅炸弹。
车厢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。
路明非的脑子嗡的一声。
凯撒和楚子航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。
他们一直以为上一代”皇“早已离世。
可没想到作为蛇岐八家的“皇”,却成为了蛇岐八家的放逐者。
这信息量太过庞大了!
“可是....绘梨衣和源稚生,不是....”
路明非想起源稚生对绘梨衣复杂的态度。
以及橘政宗那种仿佛“监护人”般的姿态。
“橘政宗抹去了他的存在,将自己塑造成扶持幼主、守护家族的大家长形象。”
“源稚生和绘梨衣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甚至不知道亲生父亲是谁。”
零解释道。
“上杉越虽然被放逐,但血脉的联系和对子女的牵挂从未断绝。”
“他手里,可能掌握着关于蛇岐八家真正历史、关于‘圣骸’本质、甚至关于橘政宗早年野心的关键信息。”
听到零的解释,路明非急切地问。
“他知道绘梨衣现在的情况吗?”
“我有理由相信,他一直在暗中关注,但为了避免给子女带来危险,也受限于放逐的誓言,他从未直接干涉。”
说着,零看了一眼后视镜里路明非焦急的脸。
“现在,橘政宗的计划已经威胁到他子女的生死,他或许会改变态度。”
雪地车在夜色和风雪中艰难跋涉。
绕过了主要的道路和村镇,专挑荒僻的路线行驶。
零的驾驶技术很是高超,对地形的判断也精准地可怕。
后半夜,风雪渐歇,天空露出稀疏的星辰。
他们终于看到了漆黑海面上隐约的轮廓。
那是一个伸入海中的小小半岛。
零星几点昏黄的灯火,如同被世界遗忘的角落。
这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——鹈鹕町。
雪地车在一处废弃的仓库后停下。
众人依次下车后,零缓缓开口道。
“步行进去,车太显眼了。”
她一边说着,一边背起了狙击弩。
率先走向那一片低矮、破旧的木制建筑群。
町里寂静无声,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和海风穿过的呜咽。
大部分房屋都黑着灯。
只有靠近码头的一间挂着“越前屋”破烂招牌的小餐馆。
还透出些许昏黄的光。
零走到餐馆门口,没有敲门。
而是有节奏地、轻重不一的在门板上叩击了七下。
片刻。
门内传来一个苍老却并不虚弱的声音。
用的是带着浓重口音的日语。
“打烊了,不买拉面了。”
零用同样口音的日语低声回应道。
“从山里来的,想找老渔夫买点特别的‘海货’,听说只有‘越前屋’有。”
门内沉默了几秒,然后传来门闩滑动的声音。
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。
一张布满风霜皱纹的脸探了出来。
那是一个看起来年过六旬的老人。
头发花白稀疏,穿着沾满油污的厨师围裙。
身形有些佝偻,但一双眼睛在昏黄的光线下却异常锐利清明。
隐隐透着一丝久居上位的残余威严。
他的目光率先落在了零的身上,对她点了点头。
然后扫向她身后的路明非三人。
尤其是在路明非脸上停留了一瞬间,眼神微微一动。
似乎有些惊讶,又有些复杂难明的情绪。
“进来吧,风雪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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