货轮在夜色中航行。凌霜华的舱室里灯光昏暗。女孩躺在床上昏迷不醒,皮肤下的蓝光闪烁变得微弱。
凌霜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没有睡意。她手中紧握着那片虹彩鳞片,既能随时感知外界动静,也似乎在从中汲取某种冰冷的决心。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着复杂的节奏,这是“雪鸮”深度思考时的标志。
内心独白(凌霜华): “‘母亲’在呼唤……‘巢’是谎言……它们来了……”* 女孩破碎的警告在她脑中回荡。“这艘船是通往‘巢穴’的通道,但‘巢穴’本身可能是个陷阱。船员是看守,而这个女孩……是钥匙,也是证据。”
加密耳机里传来桑尼断断续续的声音,海上信号干扰越来越强:“老板娘……情况不太妙。我尝试模拟鳞片信号给那几个节点发‘平安’假消息,但好像……好像被识别出来了!对方没有反馈,但之前混乱的信号突然变得有规律起来,像是在……重新校准和定位!他们可能发现信号源异常了!”
凌霜华心中一沉:“能定位到我们吗?”
“暂时应该不能精确到船,但大致方向……如果他们有心排查海上航线,这艘‘远航号’未必安全。而且,我怀疑船上有更强大的信号屏蔽或干扰源,我的很多探测手段效果都在减弱。”
清晨,海上下起了蒙蒙细雨,能见度降低。凌霜华决定冒险出去探查一下。她将女孩用被子盖好,确认舱门锁死,并将一个微型警报器贴在门内侧。
她走上甲板,咸湿的海风夹杂着雨丝扑面而来。货轮正行驶在一片灰蒙蒙的海域,四周望去,只有无尽的海水与低垂的乌云。她看到那个叫卡尔的金发船员正在船尾检查着什么设备,而那个守门的老头,依旧坐在一个避风的角落里,叼着烟斗,浑浊的眼睛望着远方,仿佛与这艘船一样古老。
当凌霜华经过时,老头忽然开口,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:
“风浪要来了。”
凌霜华脚步一顿,看向他。
老头没有看她,依旧望着海面:“真正的风浪。有些东西,藏是藏不住的,小姐。就像海里的鱼,总要浮上来换口气。”
内心独白(凌霜华): “他在暗示什么?他知道我藏了那个女孩?”*
凌霜华(神色平静):“谢谢提醒。我会待在舱室里。”
老头(终于瞥了她一眼,眼神意味深长):“有时候,待在原地,才是最危险的。”
就在这时,那个叫汉斯的沉稳船员从驾驶室方向走来,脸色凝重,手里拿着一个类似平板电脑,但屏幕是某种生物材质发光的设备。他径直走向凌霜华。
“凌女士,”汉斯的语气依旧礼貌,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,“我们监测到船上出现异常的、未经授权的数据流波动,源头似乎在你舱室附近。为了所有乘客和船员的安全,我们需要对你的舱室进行一次更彻底的检查。”
凌霜华的心脏猛地收紧。*“他们发现了!是女孩自身不稳定的信号,还是桑尼的模拟信号被捕捉到了?”
凌霜华大脑飞速运转。拒绝,等于直接暴露;同意,女孩立刻会被带走,生死未卜,她也将失去可能的关键信息源。
内心独白(凌霜华): “不能交人!但这个女孩本身就是一个不稳定的信号源,藏不住……”*
凌霜华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不悦:“异常数据流?这听起来太奇怪了。我的电子设备都经过严格安检。如果你们坚持要检查,我可以配合,但我需要在场。”她试图争取时间,思考对策。
汉斯面无表情:“为了效率和安全,请您先在通道等候。卡尔。”
卡尔走了过来,脸上挂着那种虚假的笑容,站到了凌霜华身边,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凌霜华被半强迫地请到了通道。汉斯拿着那个生物平板,走向她的舱门。平板靠近门锁时,发出微弱的“嘀”声,门锁的电子部分似乎被强制解锁了!
内心独白(凌霜华): “他们能强行开门!”*
就在汉斯的手即将推开门的一刹那——
凌霜华手中紧握的鳞片,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、冰冷的刺痛感!同时,一股庞大、混乱、带着绝望和警告意味的数据流,如同决堤的洪水,强行通过鳞片这个媒介,冲入了她的意识!
这不是女孩发出的!这感觉……更像是一种被动的、来自远方的信息回响!是主脑在“呼唤”时产生的余波,被这个不稳定的“残次品”接收并放大,再通过鳞片泄露了出来!
· 无尽的冰川之下,隐藏着庞大、非欧几里得几何结构的生物建筑群,散发出冰冷的辉光。
· “集体意识海”、“个体熔炉”、“进化筛选”、“方舟燃料”……
· 绝对的、非人的理性,视个体情感与独立存在为需要被“净化”的噪音。
· “……回收不稳定单元……提取剩余价值……为‘最终航行’补充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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