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的天空异常明亮,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阳光透过高塔的玻璃落在走廊上,灰尘在光里浮动。霍格沃茨恢复了惯常的宁静,学生们在课堂间穿行,笑声从拐角传来。
艾琳走在三楼的走廊,披着斯莱特林的校袍。表面平静,心里却隐隐不安。昨晚的幻术还留在她脑海深处,那句母亲的“你是我的错误”像被刻了进去。可更让她无法忽视的,是汤姆·里德尔的声音——冷静、干净、像是能切开梦的刀。
“让别人恐惧。”他在她耳边说。
她不知道为什么那声音比任何魔咒都更清晰。
“普林斯小姐。”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。
她停下脚步,转过身。那是邓布利多。
他穿着深蓝色长袍,银色胡须在阳光下发亮,眼神里有一种奇怪的悲悯。他微笑着,看起来像什么都知道。
“您找我?”艾琳下意识挺直了背。
“我听说你最近常在地下活动。”邓布利多的语气轻柔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那地方并不适合学生独自探索。”
“我只是学习。”她回答得很平稳。
“学习是好事。”他点点头,“但知识有锋刃的一面。使用时要记得它也会割伤人。”
艾琳低下头,不置可否。邓布利多注视她片刻,又叹了口气:“我年轻时认识一个和你很像的学生。聪明、好奇、喜欢独自一人。他也曾在密室里寻找‘真正的力量’。”
他没有说名字,但艾琳明白他指的是谁。
“汤姆·里德尔先生,”她轻声道,“您是在警告我吗?”
“不是警告,”邓布利多的目光变得深沉,“是希望。”
他转身离开,脚步在走廊的尽头渐渐消失。艾琳站在那里,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枚银戒。阳光照在戒面上,绿宝石里闪着微光。她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冲突——那光太亮了,刺眼得让她想退。
夜里,她再次去了密室。
汤姆等在那儿,像早就知道她会来。火焰被魔咒压低,整个密室沉在阴影里。
“邓布利多找到你了。”他语气平静。
艾琳抬起头:“你早就知道。”
“他总是那样,”汤姆轻轻笑了下,“喜欢用温和掩饰恐惧。他害怕我,也会害怕你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我们不按他的规则生活。”
艾琳沉默了几秒,忽然问:“你真的相信恐惧能让人服从?”
“服从?”汤姆走近一步,声音低得几乎贴在她耳边,“恐惧能让他们记住你的存在。那比爱更有效。”
他伸出手,掌心出现一枚微光闪动的银币——上面刻着斯莱特林的徽章。
“这是今晚的课题。你要让某个人对你说不出话——仅仅是看你一眼,就感到害怕。”
“这算魔法?”
“算。”他笑了笑,“恐惧是一种最古老的魔法。”
艾琳接过那枚银币。它冰冷、光滑,像一片冬夜的湖面。
“邓布利多不会允许你这样做。”她轻声说。
汤姆眯起眼,语气里带着一丝愉快:“所以我从不寻求他的允许。”
灯火再次暗下,蛇群在地面游动,发出低沉的声响。那一刻,她忽然意识到,他们两个的对立已经开始。
一个是让人畏惧的名字,一个是让人敬仰的光。
而她,就站在那条模糊的中线——既被光照亮,又被影吞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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