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到三楼时,走廊意外地安静,安静得不像学生区,更像没人该在这里出现的地方。火把的光落在墙上,照出一片又一片细碎的阴影。艾琳走在最前,她没有说话,却明显在判断刚才那道魔力波动的来源;汤姆紧跟在她旁边,注意力集中得像在解一道复杂的魔咒式难题;贝拉和罗西尔则保持半步距离,尽量把脚步放轻,生怕踩响地砖惊动谁。
那道魔力波动并不强,只是像有人随手留下的一道探测式痕迹,让敏感的人察觉到。艾琳在走廊中段停下,目光顺着墙边扫了一圈,终于在靠窗的位置看见了一道极轻的魔力残影。颜色淡得几乎看不见,但存在过的痕迹不会说谎。
汤姆也在看那道痕迹,他低声说:“这不是学生的魔力。”
艾琳点了点头:“也不是教授的。”
贝拉紧张地咽口气,小声问:“那是谁?你们两个不要说一些很可怕的词啊……”
罗西尔倒是冷静下来:“是外来巫师。”
艾琳抬手轻轻碰触残影的位置,那魔力像碎冰一样散开,随后完全消失。她并没有被吓到,而是明显在推理:“这道痕迹停留不到半个小时。说明施咒的人还在霍格沃茨里。”
汤姆接着说:“他知道我们会上来。”
贝拉皱眉:“你们在说什么,他是故意留这个给我们看的?”
“是。”艾琳回答得毫不犹豫,“他在告诉我们,他知道我们能感应到。”
贝拉背脊发冷:“那这算什么?挑衅?试探?”
艾琳轻轻偏头:“更像是……他在确认我们的能力。”
罗西尔问:“确认什么?”
“确认我们能不能‘注意到他’。”艾琳说,“能注意到,说明我们不简单;注意不到,他随时可以消失。”
汤姆看着走廊尽头的黑影,眼神比刚才更加深沉:“这种行为不像魔法部。”
艾琳也清楚这一点:“魔法部不会留下这种幼稚的提醒方式,他们更喜欢正式的调查和官方压力。只有一种人会这样做——暗中的观察者,不属于任何固定阵营。”
贝拉惊得说不出话:“那……那他为什么盯着你们两个啊?你们又没……没做什么惊天大事……”
艾琳没有开玩笑:“对他们来说,我们已经够‘惊天’了。连魔法部都派人来问话,这类隐藏在阴影里的势力不可能不注意。”
罗西尔皱起眉:“那他现在想要什么?合作?威胁?”
汤姆在这时开口,声音很稳:“都不是。他们只是想确定我们未来会不会影响到他们。只要我们被当成‘可能改变格局的人’,他们就会提前盯上。”
艾琳点了点头:“他今晚没打算动我们,也不是来试探敌意。他只是告诉我们——他来了。”
走廊的另一头忽然传来轻轻一声响,像是鞋底滑过石砖的声音。四人立刻戒备,但声音只持续了不到一秒,就彻底消失得仿佛从未存在。
贝拉吓得贴到墙上:“他说好的‘不动我们’?怎么感觉他刚刚就要跳出来吓我们!”
艾琳却很冷静:“他是故意踩响的。”
罗西尔皱眉:“为什么?”
“他想让我们知道,我们‘不是唯一能看见他的人’。”艾琳轻轻呼气,“他在告诉我们——他一直看得清清楚楚。”
汤姆的表情更沉了。他低头看向窗外一眼,像是在确认什么:“那个人不是学生,也不是教授的朋友。他的魔法习惯偏英伦风,可是施咒手法却带一点海外流派的影子。”
艾琳看向他:“你能分辨出来?”
汤姆的语气简单直接:“我见过几次类似的。”
罗西尔吸了口气:“所以是个专业的?那他为什么来霍格沃茨?”
艾琳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看着那片已经消失的魔力残影,轻声说:“他来不是为了霍格沃茨。”
贝拉小心问:“那为了谁……”
艾琳转过头,和汤姆对视:“他是为了我们来的。”
四人同时沉默下来。贝拉的手心都是汗,罗西尔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。汤姆却像从刚才那句话里确认了某件更深的事,他轻声说:“既然他盯着我们,那我们接下来的一举一动,都要更自然、更正常。”
艾琳点头:“我们不躲,也不装。越正常,他们越看不懂我们到底想干什么。”
贝拉终于松了口气:“那就照以前那样生活?”
艾琳淡淡说:“对,他们想看我们,我们就让他们看。”
汤姆接上:“但看不出任何可利用的痕迹。”
艾琳和汤姆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错了一瞬,那是一种无声却完全同步的默契。
这不是在策划阴谋,也不是他们刻意制造什么神秘感,而是四个字——
我们没在怕。
无论对方是谁,都一样。
他们一起下楼,脚步没有加快也没有放慢,跟白天的行走速度一模一样,仿佛刚才的影子根本不存在。可他们几个人心里都很清楚:这一夜之后,霍格沃茨的阴影里,多了一个看不见的“第三只眼睛”。而那只眼睛,只盯着他们两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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