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亲说要顺其势。”禹抚摸着骨笛上的山川纹路,突然明白了什么。山地的崩塌不是终结,而是新生的开始。洪水不是敌人,而是重塑天地的力量。他意识到,想要让族人活下去,不能再像父亲那样一味地堵,而是要顺应水的流向,引导洪水汇入大海,让那些被洪水淹没的土地,变成可以耕种的平原。
于是,禹召集了共工氏的残余族人,又联合了附近的夏、商等部落,组成了一支治水大军。他带着族人走遍了中原的山山水水,用脚步丈量着地形,用骨笛记录着水脉的走向。他们在山地与平原的交界处开凿河道,让洪水顺着河道流淌;在地势低洼的地方修筑湖泊,储存多余的水量;在沉积了泥沙的平原上开垦土地,种植水稻和小麦。
在治水的过程中,禹亲眼见证了山地向水地演变的神奇进程。那些曾经高耸入云的山峰,在洪水的侵蚀和风化作用下,逐渐变得低矮平缓,山脚下的泥沙越积越厚,形成了肥沃的平原。原本狭窄的山涧,被洪水拓宽成宽阔的江河,江河两岸的土地因为水源充足,变得郁郁葱葱。
有一次,禹带着族人来到昆仑余脉的崩塌处。这里已经不再是当年乱石嶙峋的模样,洪水带来的泥沙覆盖了断裂的山体,形成了一片广阔的洼地。洼地中积聚的雨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,湖水清澈见底,湖边生长着芦苇和水草,许多水鸟在湖面上嬉戏。禹站在湖边,看着远处残存的山梁和眼前的湖泊,心中感慨万千。他知道,这片曾经的山地,已经彻底变成了水地,而这种变迁,正在改变着天地间的一切。
第二章 江淮生:水地的成形与文明的新生
治水的工程持续了十三年。
在这十三年里,禹带领族人走遍了中原的每一个角落。他们劈开了阻挡洪水的山峰,疏通了堵塞的河道,修筑了无数的堤坝和沟渠。禹身先士卒,亲自拿着耒耜开凿河道,脚下的草鞋磨破了一双又一双,手掌上的老茧结了一层又一层。他三过家门而不入,每次路过部落的聚居地,听到妻子和儿子的呼喊,都只能强忍思念,继续前行。
随着治水工程的推进,中原的地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昆仑余脉的崩塌处,形成了一片广阔的平原,长江和淮河的支流在这里纵横交错,形成了密集的水网。那些曾经被洪水淹没的土地,经过泥沙的沉积,变得异常肥沃,成为了适宜耕种的良田。
最显着的变化,是涂山周围的区域。原本陡峭的涂山,在洪水的侵蚀下,山体逐渐变得平缓,山脚下的平原不断扩大。禹带领族人在平原上开凿了纵横交错的沟渠,将长江和淮河的水引入田间,灌溉着种植的水稻和小麦。每年夏天,稻田里一片金黄,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稻秆,空气中弥漫着丰收的喜悦。
部落的聚居地也从山地搬到了平原。族人不再居住在山洞和简陋的木屋中,而是用泥土和木材建造了整齐的房屋,房屋周围挖有排水沟,防止洪水侵袭。部落的中心修建了巨大的广场,广场上矗立着一根巨大的石柱,石柱上刻着禹带领族人治水的功绩,以及山川河流的分布图。
水地的成形,不仅改变了地貌,更改变了族人的生活方式。以前,共工氏以狩猎和采集为生,生活漂泊不定,常常受到野兽和自然灾害的威胁。现在,他们定居在平原上,以农耕为主,种植水稻、小麦、黍米等农作物,还学会了养殖猪、牛、羊等家畜。充足的水源让农作物年年丰收,族人的生活变得富足安稳。
水利的发展也促进了手工业的进步。族人学会了利用水力舂米、磨面,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。他们还学会了烧制陶器,用细腻的泥土制作出各种形状的陶罐、陶碗、陶盆,这些陶器不仅美观实用,还可以用来储存粮食和水。一些心灵手巧的族人还学会了纺织,用麻和蚕丝织成布匹,制作出舒适的衣物。
随着生活的安定和生产的发展,各个部落之间的交流也日益频繁。禹建立了统一的部落联盟,制定了统一的历法和规章制度,促进了不同部落之间的融合。部落联盟的中心设在涂山脚下的平原上,这里成为了中原地区的政治、经济和文化中心。每年春天,各个部落的首领都会来到这里集会,商议部落联盟的大事,交换物资和技术。
文化也在水地的滋养下蓬勃发展。族人不再仅仅敬畏山神,也开始崇拜水神。他们相信,是水神带来了肥沃的土地和充足的水源,让他们得以生存和繁衍。每年丰收之后,族人都会举行盛大的祭祀大典,祭祀水神和大禹,祈求来年风调雨顺、五谷丰登。祭祀大典上,族人穿着华丽的衣物,跳着欢快的舞蹈,唱着赞美水神和大禹的歌谣,场面十分热闹。
禹的儿子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。他从小就听着父亲治水的故事,看着平原上肥沃的土地和奔腾的江河,心中充满了自豪。启聪明好学,不仅学会了农耕和水利技术,还跟随父亲学习治理部落的方法。他常常跟着父亲巡视各个部落,了解族人的生活情况,帮助解决实际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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