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火泽演化转变成风天的现象
泽枯风来
第一章 赤泽
灼风卷着沙砾掠过干裂的河床,赭红色的泥土在日光下泛着焦渴的光。阿泽跪在河底,指尖插进仅存的湿泥里,那点微薄的凉意顺着指缝爬上来,却抵不过胸口翻涌的燥热。他身后,族人搭建的草庐稀稀拉拉散布在河谷两岸,屋顶的茅草早已褪成枯黄色,被风一吹便簌簌往下掉碎屑。
“阿泽,族长让你去议事坪。”少年阿蛮的声音带着气喘,跑过来时掀起一阵热浪。他的嘴唇干裂起皮,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,顺着脸颊滑落,砸在地上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,又迅速被蒸发。
阿泽起身时踉跄了一下,长时间跪地让他的双腿麻木不堪。他抬头望了望天空,烈日像一枚烧红的铜盘悬在正上方,没有一丝云翳,只有刺目的白光铺天盖地压下来。这条名为“灵泽”的河流,曾是族人生存的根基,可如今,河中央那片仅存的水洼,也已缩减到孩童手掌大小。
议事坪在河谷最高处的土台上,十几位族老围坐成一圈,每个人的脸上都刻着凝重。族长祝融氏坐在正中,他的须发已近全白,却依旧腰杆挺直,只是眼角的皱纹比往日更深了些。看到阿泽走来,族老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,有期盼,有担忧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。
“阿泽,你是族中最通水性的孩子,”祝融氏的声音沙哑干涩,像是被砂纸磨过,“昨日探子回报,上游的水源也已断绝,再找不到新的水源,不出半月,我们便要……”他没有说完,但在场的人都明白那未竟的话语里藏着怎样的凶险。
阿泽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。他自幼在灵泽边长大,听着祖辈们讲述灵泽的传说——上古之时,这里曾是一片汪洋,水神与火神在此立下盟约,水火相济,方有了这片丰饶的河谷。可不知从何时起,天气变得越来越炎热,雨水越来越少,灵泽的水位日复一日地下降,直到如今濒临枯竭。
“族长,我愿去寻找水源。”阿泽的声音坚定,打破了议事坪的沉寂。“我听说,翻过西边的赤焰山,那边或许有活水。”
族老们纷纷议论起来,赤焰山以炎热险峻闻名,山中有喷发的火山,还有出没的猛兽,从未有人敢轻易涉足。祝融氏沉吟片刻,缓缓摇头:“赤焰山太过凶险,你一人前往,九死一生。”
“族长,与其坐以待毙,不如放手一搏。”阿泽抬起头,目光灼灼,“族中老幼已无力迁徙,唯有我去试试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。”
祝融氏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族人,眼中闪过一丝动容。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通体赤红的玉佩,玉佩上雕刻着火焰与水波交织的纹路,正是祝融氏的族徽。“这是先祖传下的‘水火佩’,或许能在危急时刻护你周全。”他将玉佩递到阿泽手中,“切记,水火相生相克,遇事需冷静,不可蛮干。”
阿泽接过玉佩,触手温润,一股微弱的暖意顺着掌心蔓延至全身。他重重叩首:“阿泽定不辱使命,必为族人寻回水源。”
次日黎明,天还未亮透,阿泽便背着行囊出发了。族人纷纷来到河谷边送行,阿蛮塞给他一小袋干粮和一个水囊,哽咽着说:“阿泽哥,你一定要平安回来。”
阿泽点点头,没有多说什么。他转身望向身后的族人,望向那片日渐干涸的灵泽,心中默念:等着我,我一定会带着水源回来。
赤焰山果然名不虚传。刚靠近山脚,一股热浪便扑面而来,空气仿佛被点燃一般,灼烧着皮肤。山上的岩石都是赤红色的,裸露在外,没有一丝植被。阿泽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上攀爬,脚下的岩石滚烫,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火炭上。
走了不到半日,阿泽的水囊便见了底。喉咙干涩得像是要冒烟,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。他靠在一块岩石上休息,取出水火佩握在手中,那股温润的暖意再次传来,稍稍缓解了些许燥热。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,阿泽心中一紧,循声望去,只见一头身形庞大的火狮正朝着他的方向走来。火狮的毛发如燃烧的火焰,四蹄踏过的地方,岩石都被烤得微微发红。
阿泽握紧了腰间的石刀,全身紧绷。他知道,自己绝非这头猛兽的对手。火狮一步步逼近,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,张开血盆大口,喷出一团烈焰。
千钧一发之际,阿泽手中的水火佩突然发出一道红光,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,将烈焰挡在外面。火狮似乎被激怒了,再次喷出更猛烈的火焰,屏障剧烈晃动,红光渐渐暗淡。
阿泽心中一动,想起祝融氏的话:水火相生相克。他将体内仅存的力气集中在掌心,试着引导玉佩中的力量。奇迹发生了,玉佩上的水波纹路突然亮起蓝光,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手臂蔓延开来。阿泽抬手一挥,一道水柱从玉佩中射出,正好浇在火狮身上。
火狮发出一声惨叫,身上的火焰瞬间熄灭了大半,它惊恐地看着阿泽,不敢再上前,转身狼狈逃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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