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完成业绩指标，蛐蛐经常加班到晚上九点多。她会趁着家长晚上带孩子散步的时间，继续在小区里做推广。深圳的夜风凉爽，这让蛐蛐能继续溜达在小区里，有机会递个传单给散步的人。
小朋友，来看看机器人课程吗？她总是挂着真诚的笑容，将传单递给路过的家长。有些人会礼貌地接过，有些人则视而不见。一天下来，嗓子不哑，腿也不麻，也没成果。
好在蛐蛐始终保持着体验者的心态。她告诉自己：这是在为将来创业积累经验。
三个月后，由于业绩达标，蛐蛐被调到了另一个培训点。这里位置奇特，生源稀少，有同事说来这儿等于死路一条。
但蛐蛐反而更加努力。她每天打电话拉业务，最早到岗，最晚离开。
夜深人静时，蛐蛐常常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，规划着未来的创业蓝图。虽然眼前困难重重，但她的眼中始终闪着希望的光。
这个新培训点的处境，用“死路一条”来形容毫不为过。场地设在住宅区的三楼拐角，墙皮有些剥落，空调时好时坏，空气中总若有若无地飘着一股霉味。课程价格却不菲，在这个位置和环境下，显得格外突兀。虽然也有一些老学员坚持来上课，证明课程质量确实有可取之处，但新客户开发却难如登天。整个点面陷入了一种“淹不死煮不烂”的胶着状态——饿也饿不死，但想活得好更是妄想。对蛐蛐这样的销售新手来说，在这里做出业绩，简直比登天还难。
就在团队士气最低迷的时候，总部从杭州调来了一位年轻的销售经理，姓陈，才28岁，精力旺盛得像装了永动机。
令人震惊的是，短短两周，这位陈经理就亲自拿下了三个大单，总金额超过十万。这个消息像一剂强心针，让整个团队都振奋起来。蛐蛐仔细观察了他的工作方式，发现其核心战术就是四个字：死缠烂打。
他会迎上年轻妈妈，滔滔不绝地介绍课程；从课程介绍到教育理念无所不包；年轻妈妈要走，他还是围着继续说，绝不让对方走出屋子，死缠烂打，死磨硬泡。
蛐蛐的业绩依然平平，徘徊在被淘汰的边缘。事实上，她内心早已不想继续这份工作，正好借此机会提出了离职。她无法认同这种“死缠烂打”的销售方式——尤其当她看到这位年轻男经理利用自己的性别和年龄优势，对那些年轻的妈妈们软磨硬泡，让对方出于不好意思或碍于情面而勉强签单时，她感到一种深深的不适。
然而，时隔多年后，蛐蛐重新审视这段经历时，却突然有了新的领悟。她发现，这套看似粗糙的方法，其实暗合了某些心理学原理。
就像孩子想要玩具时的死磨硬泡——孩子不懂得成年人的权衡利弊，他们只是单纯地、执着地表达 desire。这种持续的、真诚的（在孩子看来）请求，最终往往能击穿母亲的心理防线，因为母亲的天性就是回应孩子的需求。
就像其貌不扬的追求者靠脸皮厚赢得芳心——外在条件不占优势的男性，往往通过持续的关心、陪伴和表白来弥补。女性可能在开始时并无好感，但在这种高强度的“注意力投资”下，防线逐渐松懈，最终可能会因为“习惯了他的存在”或“被感动了”而接受对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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