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的脸又沉得像块铁板,晚上看电视时,蛐蛐说了一句:六完小那条路上,所有店铺牌子上都是蒙汉双语。
老父亲听了,身子侧了一下,这是他极不耐烦的行为语言,哪有蒙语?,没说出胡说八道,但蛐蛐知道,是时候撤退了。
临走前,母女三人坐沙发上,聊了几句。蛐蛐看着母亲,把憋在心里许久的话摊了出来:“我看明白了,您二老就适合跟大儿子兰宝滨一块儿过。我们其他几个,谁也跟你们待不了三天。”
大姐在一旁默默点头。母亲板着脸,没接话。
“我们几个,就像是你们养的笨狗,”蛐蛐自嘲地笑了笑,“吃饱了就得出去野,饿了才回家。大儿子呢,是你们的宠物狗,怎么看怎么顺眼,怎么看都觉着亲。”
大姐被这比喻逗得哈哈直乐:“就是,太对了!”
屋里短暂地漫起一阵心照不宣的笑声,又很快沉静下去。老父亲还在午睡。蛐蛐不再耽搁,麻利地收拾东西——得赶在老爷子那张“不高兴”的脸彻底发作前,离开这个磁场。
母亲见她真要走,忽然来了气,骂了句:“神经病!” 语气里半是嗔怪,半是失落。
蛐蛐没回头,背起包推门出去。
骑小电驴回到自己那间小屋,关上门,熟悉的自由气息扑面而来时,她才长长舒了口气。
一个人住着,是冷清了些,但心里敞亮,行动自在。不用看谁的脸色,不用猜谁的心思,这份孤独的“爽快”,或许就是她与这个家保持和谐的最佳距离。
日历翻到29号,得去父母家,因为大姐明天中午(30号)的飞机。
蛐蛐如约去父母家。
父亲盯着手机,眼皮都懒得抬。母亲和大姐则满眼是光地迎上来,连珠炮似地问:“吃饭没?你中午吃啥了?”
“南瓜炖土豆,特好吃。”蛐蛐答,“两个快坏的南瓜,正好昨天一个今天一个,全解决了。”
母亲的视线落在蛐蛐的黄裤子上:“啥时候有这么条裤子?” 大姐立刻接上:“配这牛仔外套挺好看。” 蛐蛐报出它们的来历——裤子购自SZ市,掉了两颗扣子的外套购自TJ市,有十几年的历史了,“多亏妈没扔这外套。” 大姐赞好看,母亲心思着她应该存着一颗类似大扣子。
三个女人一聊起衣着便没完没了,蛐蛐余光瞥见父亲,猜他此刻定在心里嘀咕:“又来了,衣服有啥好聊的。”
大姐想起快递,一看拼多多物流信息果然到了。她正要换上厚衣去取,蛐蛐怕她着凉,拦住:“我穿得厚,我去。” 几分钟后,她取回一个盒子——是大姐给母亲买的抹茶绿保温杯。
“该买黑色的,耐脏。” 蛐蛐端详着,
“这绿色,妈用个把月就得成黑绿花了。”
母亲闻言大笑。
大姐解释:“黑色脏了也显。妈喜欢绿色。” 母亲这次是真满意,她见别的老太太都有,才知世上还有“保温杯”这回事,生怕与社会脱节,与女儿念叨起来,大女儿立马就给买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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