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气腾腾的饺子出锅了。蛐蛐弟弟一家三口适时到来,象征性地吃了几个,这三口之家吃饭像猫——吃任何东西,舔几口就饱的感觉。
其它人吃完下桌,蛐蛐大哥与嫂子也终于露面,嫂子自己煮了羊肉饺子盛了一盘,两口子有滋有味的吃着,若饭不好吃,也一样舔几口就不吃了。
一大家子人围坐,总算有了几分团圆的热闹。大姐拿出前几天新买的血压计——不贵,这可是父母欢心的东西。
老大催着母亲量一量。数值显示正常,比前几日降了些。
大姐接着让大哥也量量,还特意按医生嘱咐叮嘱:“坐直了量才准。”
这句话像根火柴,瞬间点燃了闷坐一旁的老父亲。他早就憋着的火气,终于找到出口,嗓门骤然拔高,炸雷似的在屋里响起:“照你这么说,那躺着的就不能量了?!什么必须坐着量!”
蛐蛐在一旁默默看着,心里明镜似的,若大姐说这话的是他心头肉大儿子,他只会背后嘟囔。可换了其他孩子,他半分台阶也不肯给,半分情面也不愿留。
母亲与蛐蛐大哥量完血压,蛐蛐又让弟弟兰宝波也测测。弟弟血压偏低——瘦人大多如此,蛐蛐自己就低得厉害。
兰宝波让儿子开车送大姐去机场。蛐蛐也跟了去。若是从前,她最怕这种送别的场面,心里会堵得慌。但现在她觉得,陪着姐姐,姐姐心里能踏实些;况且还有一箱子苹果——她得去机场当个“说客”,劝服大姐带上,别又让侄儿原封不动地搬回来。
果然,车刚开出去,大姐就说:“飞机上不让带这整箱苹果,正好你们拿回去。”
蛐蛐早有准备,不紧不慢地劝:“姐,要是不让随身带,你就托运嘛。回去买苹果,挺贵还不一定好吃多闹心。这苹果你也尝了,挺好吃,托运回去值得。”
大姐听了,觉得在理:“行!”
到了机场,只有蛐蛐没带身份证。好在号码记得滚瓜烂熟,输入之后,蛐蛐也顺利进了一楼大厅。
姐妹俩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,离登机还有段时间。侄儿也坐下来,问:“大姑,您几号来的呀,怎么这么快就要走?”
大姐叹了口气,话里透着无奈:“你爷爷做的饭口味太重,我吃了上火。我想自己做吧,你爷爷又吃不惯。而且我也得回去看看我的鼻炎。”
蛐蛐看着姐姐侧脸,这成年人的离别,理由往往琐碎而真实——不是惊天动地的矛盾,就是这些日复一日的“吃不惯”和“过不好”,积攒成了必须离开的距离。
大姐又忍不住念叨起父母的固执,蛐蛐在一旁连连点头应和:“可不是,油盐不进。” 这个贴切的形容把大姐逗乐了:“对,就是油盐不进!”
十几分钟后,开始检票。蛐蛐陪着大姐上了二楼候机厅,直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安检门内,才转身离开。
和侄子一同走出机场大厅,一阵初冬的冷风毫无预兆地扑来,灌进领口。蛐蛐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:“啊呀,挺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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