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生父相亲弃女,恶姑雪上加霜,假奶绝境反杀
蓝光箱的冷意还没从骨头缝里散干净,我就被妈妈裹在旧襁褓里抱出了医院。出租屋藏在老城区的窄巷深处,逼仄得只够摆下一张床和一个掉漆的木柜,墙皮被潮气浸得卷了边,墙角还结着淡淡的霉斑。妈妈抱着我坐在床沿,刚把我轻轻放在铺着旧褥子的床上,我就饿得主嘴哭,小身子扭来扭去,小脸憋得通红。
她慌忙摸向口袋,翻了半天才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零钱,最大的面额是二十块,凑在一起也不过八十多块——这是她生完孩子后仅剩的积蓄。妈妈看着我干瘪的嘴唇,眼圈瞬间红了,抬手抹了把眼角,声音带着难掩的酸涩:“可可乖,妈妈这就去给你买奶粉,马上就回来。”
她锁好门,踩着清晨的露水往超市跑。窄巷里的石板路凹凸不平,她刚生完孩子的身子还虚着,走几步就喘口气,手一直捂着小腹,额头上渗着细密的冷汗。超市货架上的奶粉琳琅满目,进口的标价几百块,国产的也要一百多一罐,她指尖划过那些精致的罐身,每一次触碰都像被针扎了似的缩回来。最后,她的目光落在了货架最底层,那里摆着一罐没听过牌子的奶粉,标签泛黄,罐身还有轻微的凹陷,标价只有三十块。导购员路过时瞥了一眼,语气带着敷衍:“这是临期的促销款,卖得便宜,就是配方一般。”
妈妈攥着钱的手紧了紧,指节泛白,想起我饿哭的模样,又想起医院里医生说“孩子刚闯过黄疸,得补营养”的叮嘱,最终还是咬牙把那罐奶粉放进了购物篮。结账时,她把零钱一张张数给收银员,指尖都在微微发抖,仿佛那不是三十块钱,而是她全部的希望。
回到出租屋,妈妈赶紧烧了热水,小心翼翼地按照说明冲了奶粉。温热的奶液倒进奶瓶,带着一股奇怪的苦涩味,不像正常奶粉该有的奶香。我凑过去吸了两口,就皱着眉把头扭开,小嘴巴撇着,哭闹得更厉害了,小拳头攥得紧紧的,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。妈妈抱着我心疼得掉泪,用脸颊贴着我的额头,声音哽咽:“可可忍忍,等妈妈找到工作发了工资,一定给你买最好的奶粉,好不好?妈妈对不起你,让你受委屈了。”
她哄了我好久,换了好几个姿势,我才渐渐止住哭,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妈妈坐在床边,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,看着我苍白的小脸和细细的脖颈,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。她犹豫了半宿,还是颤抖着从枕头底下摸出那部屏幕裂了缝的旧手机,拨通了生父陈建军的电话——那是她鼓了无数次勇气,才敢按下的号码。
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,那头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女人的笑声,陈建军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,还有一丝刻意压低的敷衍:“有事快说,我忙着呢。”
“建军,”妈妈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期待,甚至放低了姿态,语气里满是恳求,“可可出院了,她刚退了黄疸,身体还弱得很,现在饿得起不来,我手里没多少钱,买不起好奶粉,你能不能来看看她?就算……就算不看我,也看看孩子啊,她也是你的骨肉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接着传来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:“建军,是谁啊?这么晚了还打电话,影响我们吃饭多不好。”
“没什么,一个无关紧要的人。”陈建军的声音瞬间变得温柔,转头又对妈妈恶语相向,语气里的冷漠像冰锥一样扎人,“我说你烦不烦?生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看的?还想让我给你花钱买奶粉?做梦!我现在在跟李书记的女儿相亲,人家能帮我办厂,能给我带来多大好处你知道吗?你能给我什么?当初就说了没领证别生孩子,是你自己非要生,现在自讨苦吃怪谁?”
“她也是你的孩子啊!”妈妈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压抑不住的委屈和愤怒,眼泪再也忍不住,顺着脸颊往下淌,“你怎么能这么绝情?她出生的时候难产,后来又得黄疸,差点没挺过来,你就一点都不心疼吗?就算你不心疼我,也该心疼心疼孩子啊!”
“心疼?”陈建军冷笑一声,那笑声透过听筒传过来,刺耳又伤人,“我心疼的是我的前程!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,再打我就拉黑你,以后别再来烦我!”
“啪”的一声,电话被狠狠挂断。妈妈握着手机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,手机屏幕上还残留着通话结束的界面,像一个冰冷的嘲讽。她站在原地,浑身发抖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,滴在我的脸上,冰凉刺骨。我在睡梦中感受到她的悲伤,小眉头紧紧皱着,伸出小手无意识地抓着她的衣角,那微弱的触碰,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慰藉。
就在这时,敲门声“砰砰”炸响,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门拆了,伴随着粗鲁的叫喊:“开门!陈建军让我来看看,别装死!”
妈妈慌忙擦干眼泪,抱着我去开门,门外站着的是陈建军的二姑陈兰,身后还跟着两个村里的妇女,一个个双手叉腰,脸上带着鄙夷和凶神恶煞的神情。陈兰穿着一件花衬衫,头发梳得油光水滑,一进门就四处打量,鼻子里发出“哼”的一声,语气刻薄:“就住这么个破地方?也难怪我侄子看不上你,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,还敢生孩子。”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