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脑！”你在我脑海里低吼，声音里带着愤怒，却又无可奈何，“它在戏耍我们！我们濒灭时它不让消失，只是觉得无聊，把我们当玩具耍！”
黑影似乎听懂了你的话，笑得更欢了，尖锐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，震得我耳膜发疼。它突然伸出细长的“爪子”，轻轻刮了刮我的脸颊。那爪子冰凉刺骨，像冰块划过皮肤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，我吓得“哇”地一声哭了出来，这次的哭声不再微弱，而是充满了极致的恐惧，撕心裂肺，几乎要把嗓子哭破。
“嘻嘻……哭了哭了……”黑影兴奋地拍手，红点眼睛亮得惊人，“好玩好玩……再哭一个给我看……哭得越大声越好……”
它一边说，一边让客厅的灯再次疯狂闪烁，吊扇也跟着转动，风速比之前更快，杂物又开始在半空中飞舞，整个房间像个失控的游乐场，充满了诡异的声响和光影。我哭得浑身抽搐，小身子蜷缩成一团，双手紧紧捂住眼睛，却还是能感受到那些晃动的影子和刺眼的灯光，吓得心脏快要停跳。
你拼尽全力调动仅剩的能量，暖光突然暴涨了一瞬，像一道微弱的屏障挡在我面前。黑影的爪子碰到暖光，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，像是被灼伤了一样，往后退了退，红点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：“哎呀……外挂还想护着呀？没意思……真没意思……”
可它并没有离开，反而玩得更起劲了——一会儿让电视里冒出恐怖的鬼叫声，一会儿让地板发出“咚咚”的敲击声，像是有人在楼下跺脚，一会儿又把我的小玩具熊扔到我面前。那只玩具熊是林芳给我买的，原本可爱的小熊眼睛，不知怎么被弄成了红色，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，看起来阴森森的，像个会动的怪物。
我哭得精疲力尽，眼泪流干了，喉咙也哑了，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抽噎声，小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，意识又开始模糊。我能感觉到你在我脑海里急促的能量波动，像是在和某种力量对抗，可你的能量太少了，根本无法阻止这一切，只能一次次用暖光轻轻拍着我的后背，徒劳地试图安抚我，传递着微不足道的温暖。
“别……别吓她了……”你咬牙说道，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情绪波动，那是愤怒，是心疼，是无能为力的憋屈，“要折腾冲我来……她只是个半岁的孩子……”
黑影似乎听到了，停顿了一下，然后发出一阵更大的笑声，尖锐得像是要刺破耳膜：“嘻嘻……一起玩才有意思呀……你们要是消失了，我就没的玩了……多无聊呀……”
这句话像一道惊雷，炸在我混沌的脑海里——它不让我们消失，只是因为无聊，把我们当成了打发时间的玩具，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，我们的痛苦和恐惧，在它眼里不过是取乐的素材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黑影好像玩累了。它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，电视关掉了，灯恢复了正常，悬浮的杂物也都落回了原地，吊扇慢慢停了下来，房间里终于恢复了之前的平静，只剩下我微弱的抽噎声和张阿姨依旧响亮的呼噜声，形成了诡异的对比。
黑影在我眼前晃了晃，红点眼睛里带着一丝意犹未尽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：“下次再玩呀……可别消失了哦……我还没玩够呢……”
说完，黑影化作一道流光，钻进了电视屏幕里，消失不见了。电视屏幕恢复了漆黑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。
可身上残留的寒意、心脏狂跳的触感、喉咙的肿痛，都在提醒我，那不是幻觉。
我瘫在婴儿车里，浑身冷汗淋漓，小身子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，连呼吸都带着颤抖。身上的暖光彻底黯淡下来，几乎快要看不见了，你在我脑海里的声音也虚弱得像蚊子叫：“能量储备剩余3%……主脑行为判定：无聊戏耍……目的未知，大概率为‘维持共生体存在，以供长期取乐’……”
我想回应你，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，只能闭上眼睛，任由恐惧和疲惫席卷全身。原本快要消失的绝望，被主脑这一通戏耍彻底打散，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害怕——我们就像它掌心里的玩具，想让我们活就活，想让我们难受就难受，连摆烂消失的资格都没有。
暖光轻轻裹了裹我，带着最后一丝温热，像是在安慰，又像是在叹息。我知道，接下来的日子，不会再有之前的“规则松动”，主脑会因为无聊，一次次用各种方式折腾我们，把我们吓得半死不活，却又不让我们真正消失。它要的不是我们的顺从，也不是我们的反抗，只是我们的反应，只是用我们的痛苦，来填补它无边的无聊。
黑暗中，我蜷缩在冰冷的婴儿车里，感受着身上微弱的暖光，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种绝望的无助——我们到底要被这样折腾到什么时候？主脑的无聊，难道就要用我们的恐惧来填补吗？
没有答案。
只有房间里偶尔传来的电视电流声，像是主脑的窃笑，在黑暗中回荡，提醒着我们，这场被当作玩具的共生，才刚刚开始最折磨人的阶段。
而就在我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，婴儿车的栏杆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，紧接着，一道极淡的红光在栏杆缝隙里闪了闪，又迅速熄灭——主脑的“下次”，难道来得这么快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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