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石头带着两名最机敏灵活的队员——原青石坳的柱子,以及一个外号叫“山猫”、以脚步轻快、眼神好使着称的年轻队员,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,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山谷,如同三滴水珠,汇入了东南方向茫茫的林海。
他们的任务明确而危险:摸清“白石滩”镇及周边日军据点的情况,为可能进行的药品获取行动提供情报支撑。
李昊站在隐蔽点的入口,目送着他们消失在晨雾中,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脚步声,才缓缓收回目光。他的心悬了起来,比自己去执行任务时更加紧张。失去系统辅助后,他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这种将同伴命运交托于未知的无力感。
接下来的几天,等待变得格外煎熬。每一次风吹草动,都会让留守的人心头一紧。狩猎和采集依旧在进行,但众人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,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东南方向。
李昊强迫自己将精力投入到营地的进一步巩固上。他带着伤势基本痊愈的队员,在隐蔽点入口附近设置了更多、更隐蔽的报警装置和陷阱。同时,他开始尝试利用那几段从废弃猎户小屋找到的钢丝索,制作一种结构更复杂、威力更大的绊发式套索陷阱,希望能对付更大体型的野兽,甚至……不怀好意的人。
林静婉则带着小石头和陈大娘,更加细致地照料伤员,同时想尽一切办法延长那点可怜的口粮。他们将采集来的野菜仔细清洗,和一点点肉干、粗粮混合,熬煮成稀薄的糊糊,确保每个人,尤其是伤员,都能分到维持生命的最低热量。
赵卫国的状态时好时坏,伤口愈合缓慢,低烧反复。每次清醒时,他都紧咬着牙,不发出一点呻吟,但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和偶尔因剧痛而抽搐的面容,暴露了他承受的巨大痛苦。林静婉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却无能为力,只能更频繁地用温水为他擦拭身体降温。
第三天傍晚,就在众人心中的焦虑几乎要达到顶点时,外出狩猎的石德厚和柱子媳妇,带回来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——他们在山谷西南方向约五里外的一条溪边,发现了新鲜的、不属于他们的脚印,而且是胶底鞋的印记!
不是草鞋,不是布鞋,是胶底鞋!这几乎可以肯定是日军或者伪军的制式装备!
这个消息像一块冰,砸进了所有人的心里。难道鬼子这么快就搜索到这边来了?还是说,这附近一直就有他们不知道的日军活动?
“脚印有多少?方向是哪里?”李昊立刻追问,脸色凝重。
“脚印很乱,看不准具体人数,但肯定不止一两个。”石德厚回忆着,“方向……是沿着溪流往下游去了,那边……再往外走,好像就是出山的方向。”
沿着溪流往下游?出山的方向?李昊迅速在脑海中调出地图。这条溪流最终会汇入山外的一条河,而“白石滩”镇,就在那条河的下游某处。
是巧合?还是日军正常的巡逻路线?亦或是……与陈石头他们的侦察行动有关?
各种不好的猜测涌上心头,让李昊的心沉了下去。他立刻下令,加强所有方向的警戒,尤其是西南面,并暂停了所有非必要的外出活动。
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。原本就因为陈石头等人未归而悬着的心,此刻又加上了对潜在威胁的担忧。
第四天,在一种几乎令人窒息的等待中过去。西南方向没有再发现新的脚印,但陈石头他们也依旧没有回来。
第五天,正午刚过。
负责在隐蔽点最高处一棵大树上了望的小石头,突然像只受惊的兔子般滑下树干,连滚带爬地冲到李昊面前,脸色煞白,上气不接下气:
“李……李大哥!东……东南面!石头哥……石头哥他们回来了!但是……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什么?!”李昊的心猛地一揪。
“但是……只有两个人!柱子哥背着……背着山猫哥!山猫哥……好像……好像受伤了!后面……后面好像还有追兵!”
李昊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!
“全体警戒!准备接应!”他厉声大吼,同时一把抓起靠在墙边的“昊天”步枪(子弹已由林静婉等人用最后一点材料复装了五发),不顾肋下的隐痛,率先冲向了隐蔽点的入口方向。
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,能拿武器的人迅速占据了有利位置,紧张地盯着东南面的林线。
几分钟后,两个踉跄的身影猛地从密林中冲出,正是陈石头和柱子!柱子背上,赫然背着昏迷不醒、左肩一片血肉模糊的“山猫”!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林子里,隐约传来了日军叽里呱啦的叫喊声和杂乱的脚步声!
追兵果然很近!
“快进来!”李昊低吼。
陈石头和柱子拼尽最后力气,冲进了隐蔽点的防御范围。几名队员立刻上前,接过昏迷的山猫,迅速向岩穴内转移。
“封堵入口!准备战斗!”李昊死死盯着追兵可能出现的林线,对跟过来的赵卫国(他强行拄着木棍站了起来)和林静婉快速说道。
然而,预想中日军冲出林线、爆发激战的场面并没有出现。那些日军的叫喊声和脚步声在林线边缘徘徊了一阵,似乎是在观察前方这片看似平静、却透着诡异的地形,最终,竟然缓缓向后退去,声音逐渐远去,直至消失。
日军……没有追进来?
李昊眉头紧锁,心中非但没有放松,反而更加警惕。这不符合日军睚眦必报的风格,除非……他们有所顾忌,或者在酝酿着什么。
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。
“保持警戒!静婉,快去看看山猫的伤!”李昊下令,然后目光转向瘫坐在地上、剧烈喘息、浑身被汗水、泥泞和少许血迹浸透的陈石头和柱子。
“怎么回事?白石滩的情况怎么样?”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急迫。
陈石头喘着粗气,脸上充满了后怕与愤怒,嘶哑地开口:
“白石滩……镇子口有鬼子的岗哨……我们没敢进去……但是……我们在镇子外面五里地的河湾处,发现了一个……鬼子的临时物资转运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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