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重的混凝土板隔绝了最后一丝微光与希望的气息,龙渊的地底世界仿佛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生气,只剩下死寂、潮湿与深入骨髓的寒意。留下的四百余人,如同被遗忘在墓穴深处的殉道者,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沉重的铁锈味。
李昊的高烧在巨大的精神压力和意志支撑下奇迹般退去,只留下虚弱和肩膀伤口持续的钝痛。但他此刻的眼神,却比地底最坚硬的岩石还要冷峻。他召集了所有留下的班排长,在昏暗的油灯下,进行着最后的作战部署。
“鬼子很快就会察觉异常。”李昊的声音沙哑,却像刀锋刮过岩石,“他们可能会试探性进攻,也可能直接用更极端的手段。我们要做的,不是固守某一条坑道,而是化整为零,把整个龙渊地下网络,变成一座巨大的、活动的坟墓!”
他拿起炭笔,在粗糙的坑道地图上划出几个区域。
“以班为单位,组成独立战斗小组。每个小组负责一片区域,熟悉那里的每一个岔路、每一个洞穴、每一处可以利用的陷阱点。你们的任务,不是歼灭敌人,是骚扰、迟滞、消耗!用冷枪、陷阱、小规模突袭,让他们每前进一步都付出代价,让他们永远不知道黑暗中会从哪里射出子弹!”
“没有统一的进攻号令,没有固定的防御阵地。各自为战,又相互策应。打一枪换一个地方,绝不纠缠!我们要像地底的幽灵,像受伤的孤狼,用我们最后的獠牙,从阴影中撕咬敌人!”
这种极端分散、高度自主的“洞穴游击战”,对士兵的素质和意志是前所未有的考验。但留下的,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,是龙渊最坚硬的骨头。他们沉默地听着,眼中燃烧着与李昊同样的、冰冷的火焰。
“赵卫国,”李昊看向这位一直冲锋在前的猛将,“你带警卫排剩余的人,作为唯一的机动力量,哪里压力最大,你就顶上去!”
“明白!”赵卫国重重捶了一下胸口,眼中尽是决死之意。
“通讯班,保持最低限度的无线电静默监听,非紧急情况,不得主动联系。我们要让鬼子以为,龙渊已经彻底沉默了。”
部署完毕,各战斗小组如同水滴融入大海,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坑道网络中。他们带走了大部分剩余的弹药和给养,也带走了龙渊最后的、疯狂的战斗意志。
李昊带着两名警卫员,转移到了更深处一个极其隐蔽、靠近暗河的小型溶洞,作为新的指挥点。这里几乎与世隔绝,只有通过几条极其隐秘的、需要匍匐才能通过的缝隙与主网络相连。
死寂,成为了最大的敌人。时间在黑暗和寂静中缓慢流淌,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。外面偶尔会传来沉闷的爆炸声——那是日军在试图爆破坑道入口,或者不幸触发了龙渊战士布设的诡雷。每一次爆炸,都让留守者们的心脏微微抽搐,不知道是哪一位战友用生命换来的。
几天后的深夜,李昊正在对着地图沉思,脑海中系统的【区域安全态势感知】突然传来了微弱的、但持续不断的警报——有非己方人员,正在缓慢而谨慎地渗透进外围的一条废弃坑道!
鬼子,终于开始向地底深处伸手了!
几乎在同时,远处隐约传来了几声极其短促的枪声和一声压抑的爆炸,随即一切又重归死寂。
李昊知道,某个战斗小组已经与敌人交上火了。他没有试图联系,也没有派出赵卫国。这是“孤狼”们的战斗,他必须相信他们的能力和决断。
他闭上眼,努力平复有些紊乱的呼吸。脑海中,系统的界面静静悬浮,【适应性技术演进推演】的被动光芒依旧微弱地闪烁着,似乎在无声地陪伴着他,在这绝对的孤寂与黑暗中,寻找着任何一丝可能的技术突破或战术灵感。
地底的獠牙,已然露出。接下来的每一刻,都将是血腥而残酷的消耗。龙渊的余烬,正在用最极端的方式,燃烧着自己,照亮着那条通往未知远方的、承载着希望的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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