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川隼人的突然沉寂,如同一块投入激流的巨石,在龙渊基地内部引起了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应。赵卫国等人摩拳擦掌,认为这是敌人退缩的信号,主张主动出击,拔掉这颗钉子;而李昊和墨离则嗅到了更深层、更危险的气息。
“这不是退缩,是战术静默。”李昊在核心会议上斩钉截铁,“南造云子在评估,也在调整。她在等我们下一步的动作,或者,在准备更隐蔽的攻击方式。”
墨离的监听站进入了最高戒备状态。所有人员分成两班,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扫描着所有可能被利用的频段,试图捕捉任何一丝异常的电磁波动。空气仿佛凝固,只有耳机里传来的各种已知信号的规律声响,以及更多无意义的宇宙噪音。
第一天,平静。
第二天,依旧平静。
到了第三天深夜,负责后半夜值守的一名学员,因为连续的高度紧张和疲惫,眼皮开始打架。就在他几乎要错过一个极其微弱、一闪即逝的信号时,旁边闭目养神的墨离突然睁开了眼睛。
“回调!频率XXX,刚才那个脉冲!”墨离的声音低沉而急促。
学员一个激灵,睡意全无,手忙脚乱地调整旋钮。然而,那个信号如同受惊的鱼儿,早已消失在电波的海洋中,再无踪迹。
“教官……我……”学员脸色煞白。
“不怪你。”墨离摆摆手,眼神锐利如鹰,“信号强度极弱,持续时间可能不足零点五秒。而且,频率是我们之前从未记录过的,加密方式……完全不同,非常陌生,带着一种奇怪的规律感。”
他亲自戴上耳机,将设备的灵敏度调到最高,凝神倾听了片刻,最终缓缓摘下。
“是新的。呼号未知,手法……极其老练,节奏带着一种刻意的、近乎艺术性的雕琢感。”墨离描述着,试图用语言捕捉那稍纵即逝的感觉,“像是……樱花飘落的过程,优美而短暂。”
“樱花……”李昊在接到报告后,重复着这个词,眉头紧锁。他知道,这绝不是随意出现的形容词,而是墨离基于其敏锐直觉对敌人特质的一种概括。“南造云子直接出手了?还是她派来了更高级别的报务员?”
“无法确定。”墨离摇头,“但可以肯定,对方提升了通讯等级,使用了更高级的加密和更隐蔽的发射技巧。我们之前的监听策略,对这种方式效果有限。”
“能尝试破译吗?”林静婉问道。她深知在没有原始密码本和大型计算设备的情况下,这几乎是天方夜谭。
墨离沉默地摇了摇头。
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沉寂。敌人显然已经察觉到了被监听的风险,并迅速采取了反制措施。这意味着,他们之前通过佯动和故意泄露信息所营造的“信息差”优势正在减弱。
“不能让他们完全脱离我们的监控。”李昊打破了沉默,眼神重新变得坚定,“既然无法破译内容,那就捕捉特征。记录下这个‘樱花’信号出现的每一个时间点,哪怕再短暂!分析其出现的规律,是固定时段还是随机出现?是单独出现,还是与其他已知信号有关联?”
他看向墨离:“我们需要更靠近!在保证绝对安全的前提下,将监听点前移到信号最强的区域。即使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,也要知道他们大概在什么位置、什么时间说话!”
“风险很大。”墨离直言不讳,“对方有顶尖高手,靠近意味着暴露的可能。”
“值得冒险。”李昊语气坚决,“我们不能失去这条线。南造云子启用更高等级的通讯,说明她要有大动作了。我们必须知道她在哪里‘说话’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道:“另外,我们的‘剧本’不能停。石川虽然静默,但南造云子一定还在通过其他渠道观察我们。之前关于‘磺胺’和‘设备’的诱饵要继续放,甚至可以再‘急切’一点。要让她们相信,我们内部的‘焦虑’正在加剧。”
新的指令迅速下达。墨离开始规划新的、更危险的监听前出计划。而基地内部,一场关于“磺胺提纯工艺遇到难以突破的壁垒,急需专业资料和设备”的“焦虑”情绪,在有心人的推动下,开始在部分学员中“悄然”蔓延。
无形的电波战场上,猎手与猎物的位置再次变得模糊。一方试图用更隐蔽的密码隐藏自己的意图,另一方则拼尽全力想要捕捉其存在的痕迹。而那枚代号“樱花”的密码,如同真正的樱花般,在太行山的夜色中悄然绽放,美丽,却带着致命的毒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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