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他们尽快。”
我站起来，拍了拍手上的灰。这时候小王回来了，手里拿着平板。
“初步名单出来了。”他说，“这两天进出B2厅的有三十七人。施工队十二个，物流六人，保洁九人，行政十人。其中有三个外来单位的人登记信息不全，只写了名字，没工牌编号。”
我接过平板，看到那三人名字后面确实空着。
“把他们的进出时间和停留时长标出来。”
“已经在做了。”
老赵这时站起身。“我现在最担心的是，这不止是一个摄像头的问题。对方既然能找到备用电源接入点，说明对公司布线有一定了解。要么是内部人干的，要么就是有人提前踩过点。”
我没吭声。
如果是内部人，那麻烦就大了。
我们目前的动作必须小心，不能打草惊蛇。
“所有人继续按原计划准备年会。”我说，“彩排照常，流程不变。安保动作全部以‘例行升级’名义进行。就说最近周边写字楼发生过设备失窃，我们加强防范。”
小王记下了。
“还有。”我看向老赵，“增派便衣，混进服务团队。尤其是上菜、换水这些环节，盯紧每一个外来人员。灯光音响操作台周围设双人值守，非名单内人员不得靠近。”
“行。”
“另外，找几个信得过的技术人员，今晚通宵做一次全网络压力测试。表面上是为年会直播做准备，实际上借机扫一遍隐藏信号源。”
老赵嘴角动了一下。“高。”
我笑了笑，没接话。
这时候主屏突然跳了一下，倒计时变成28:16:41。
我抬头看了眼。
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。
可我知道，有些事已经不一样了。
晚上九点，排查还在继续。
我回到办公室，把那个黑色模块放进证物袋，摆在桌上。灯光下它泛着哑光，像一块烧过的芯片。
手机震动。
是小王发来的消息：又在一个音响箱体内侧发现微型接收器，型号与第一个相同。已断电封存。
我回了个“收到”。
然后打开电脑，调出年会座位图。
我把几个关键位置标红：我的座位、监管代表的位置、媒体拍摄区。
再对照摄像头可能的拍摄角度。
结果很明显——它能完整拍下我和三位外部嘉宾的正面画面，包括手势和口型。
这不是巧合。
有人想看我们说什么。
我关掉图纸，靠在椅背上。
窗外，年会会场还在亮着灯。工人们在调试灯光，彩带挂了一半，横幅刚刚展开。
看起来一切如常。
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但我清楚。
有人正在某个地方，等着看我们的热闹。
我拿起证物袋，走到窗前。
袋子里的模块静静躺着。
它的信号天线很短，只有三毫米，弯成L形。
我用手指隔着塑料袋比了一下。
这个长度，刚好能藏进西装第二颗纽扣的缝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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