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伏的晨光裹着潮气漫进竹院巷,荷池里的粉荷开得正盛,连池边的青茎上都缀了几颗嫩莲蓬,绿莹莹的像小铃铛——张婶正对着石桌上的凉茶罐犯愁:“荷叶茶渣总沉在罐底,喝着硌嘴。”话音刚落,老林从口袋里摸出块洗得发白的老布,布边还留着去年缝凉垫时的针脚印:“用这布做个茶滤,软和还滤得干净。”
小豆子耳朵尖,凑过来抢着看:“我要在茶滤上画莲蓬!”他翻出彩笔,在布角画了颗圆滚滚的小莲蓬,阿念则找了根浅绿棉线,剪了几缕细布丝:“缝在茶滤边当穗子,”她把布丝绕在老林手里的布上,“滤茶的时候穗子晃,像小莲蓬在风里摇。”老林捏着针线,顺着布边慢慢缝:“布边锁个扣,就不容易破,”他指了指小豆子画的莲蓬,“针脚绕着莲蓬走,还能把画儿‘护’住。”
不多时,一块方方正正的布茶滤就成了形:老布底子上印着粉绿的小莲蓬,布边垂着浅绿的布丝穗,拎在手里软乎乎的。张婶拿起茶滤往凉茶罐里一放,倒茶时荷叶渣全被滤在布上,茶汤清得能看见罐底的布套纹:“这布滤比竹筛子贴心,不刮罐,还沾着荷香。”
正说着,王爷爷挎着竹篮来了,篮里装着晒干的莲蓬壳,壳子脆生生的还带着浅黄:“把这壳子缝在布滤角上,”他递过一颗给小豆子,“滤茶时壳子坠着布,就不会飘起来。”阿念立刻接过莲蓬壳,用棉线穿了个小孔,牢牢缝在布滤的四角:“像给布滤挂了小坠子,”她拎起茶滤晃了晃,壳子轻轻撞着布,发出细碎的“沙沙”声,“听着就像池边的莲蓬在说话。”
陈阳举着相机,对着布茶滤和荷池拍了张照——镜头里,青布滤垂着莲蓬壳,背后是粉荷与嫩莲蓬,连风里的潮气都透着清爽。他把照片贴在墙上表哥的回信旁,正好挨着上次荷苞茶罐的照片:“你看,从布套到布茶袋,再到这布滤,”他指着照片里的老布物件,“巷里的日子都缝在布里了。”
正午的日头晒得石桌发烫,李婶拎着空茶罐来借布滤:“家里的凉茶总滤不干净,孩子们不爱喝。”张婶顺手把刚泡好的荷叶茶倒进李婶的罐里,用布滤细细滤了一遍:“这布滤留着给你用,”她摸了摸罐上的布套,“下次来还,顺便带孩子们来吃莲蓬。”李婶刚走,阿桃就带着弟弟跑来了,弟弟捧着小元宵罐,非要用新布滤滤茶:“滤完的茶好甜!”他舔着嘴角,罐上的布套沾了点茶汤,印出浅青的印子,像朵小荷。
傍晚的风总算带了些凉意,大家围坐在荷池边,张婶用布滤给每人倒了碗凉茶。王爷爷捏着布滤角的莲蓬壳笑:“去年元宵用布裹罐,今年伏天用布滤茶,”他抿了口茶,“这老布比日子还经用,裹着暖,滤着清。”老林蹲在石桌旁,正给另一块老布锁边:“再做几个布滤,分给巷里人,”他抬头望着池里的莲蓬,“等莲蓬熟了,就把壳子都串在布滤上,让巷里处处都有荷的影子。”
夜色渐深时,布茶滤被挂在凉茶罐的把手上,莲蓬壳在风里轻轻晃,布丝穗子沾了点荷露,润润的。张婶把剩下的凉茶倒进布茶袋,和布滤挂在一起:“明日一早,用布滤泡新茶,”她望着墙上的照片,“布滤滤的是茶渣,滤不掉的是巷里的温乎气,像这荷池的香,年年都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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