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乐醒时,窗棂上刚爬满晨阳的碎光,手一摸枕边的画册,指尖还沾着昨儿贴的槐叶香气——他记着李掌柜的槐叶米糊,连袜子都没穿好就往门外跑,怀里揣着空瓷碗,风里飘来的槐香像在前面引路。
刚拐进竹院巷,就见槐树下的石桌旁冒着白汽,李掌柜正站在豆浆摊边,手里搅着个粗瓷锅,锅里的米糊泛着浅绿,飘着细碎的槐叶,像把春天的嫩色熬进了锅里。“来得巧!刚熬好,再晚就被妞妞抢光喽!”李掌柜笑着舀了碗,米糊里还卧着颗溏心蛋,蛋黄裹着浅绿的糊,咬开时,蛋黄汁混着槐香,鲜得阿乐眯起眼:“比昨儿的蒸饺还鲜!”
“慢着吃,别烫着。”阿乐正舔碗边的米糊,就听见“咔嗒”一声轻响——铁匠青年拎着个布包走过来,里面装着两个小铁夹,夹身上刻着小小的槐花,夹口裹着软布,“昨儿见你画页总被风吹卷,打了俩铁夹,夹在画册两边,画页就稳当啦。”他把铁夹往画册上一夹,果然刚好卡住页边,软布贴着纸,半点不刮画,阿乐试着翻页,夹得牢又好取,连“春余味”里的槐花糕画都没被碰歪。
“阿乐哥哥!我带了好东西!”妞妞的声音从巷口蹦进来,她手里的铁盒敞着,里面的槐蕊堆得像小堆碎金,“我想把槐蕊贴在画册封面上,拼成小太阳,这样翻开就能看见春天的光!”她蹲在石桌旁,沾了点米汤当胶水,把槐蕊一颗颗往封面贴,阿乐凑过去看,浅黄的蕊沾在深棕的封面上,真像撒了把小太阳的碎光,连路过的卖花姑娘都停下,指着封面笑:“这画册倒成了春的小匣子。”
张奶奶这时提着竹篮走来,篮里的槐花糖包冒着热气,白胖的包子上捏着三道褶,咬开时,浅黄的糖馅裹着槐花瓣流出来,甜得不齁,刚好配米糊的鲜:“今早用新磨的糯米粉做的,就着米糊吃,一甜一鲜,刚好衬春天。”她给每人递了个,阿乐一手捏着糖包,一手翻画册,刚要画米糊,林先生就拎着墨碟到了。
林先生看着画册上的新铁夹、封面的槐蕊,还有石桌上的米糊和糖包,提笔在新画页上写:“浅绿米糊融槐影,铁夹轻固画中春;蕊拼日色封皮暖,糖裹花甜润晨身”,写完指着封面的槐蕊:“这小太阳贴得好,往后翻画册,就像先接住了春天的光。”
阿乐赶紧掏出笔,笔尖在纸上飞快转:“添槐叶溏心蛋米糊(糊泛浅绿,含槐叶碎)、槐花纹软布铁夹;妞妞以槐蕊贴画册封面(拼成小太阳);食槐花糖包配米糊;林先生题春句。”画米糊时,他特意把溏心蛋的流心描得浅黄,连铁夹上的槐花刻纹都画得细细的,旁边还粘了颗没贴完的槐蕊,说要留着当“画笺印”。
日头慢慢爬高,石桌上的米糊碗还留着浅绿的印,铁夹夹着画页,风再吹也没卷起来。妞妞趴在旁边,数着封面上的槐蕊,小声说:“明天再捡些槐蕊,给小太阳添点金边”;铁匠青年蹲在石桌旁,帮阿乐把铁夹调得更松些,怕夹皱画纸;张奶奶则把剩下的糖包装进纸袋,塞给阿乐,让他下午饿了吃。
阿乐抱着夹着铁夹的画册往家走时,槐树下的白汽还没散,晨阳把封面的槐蕊照得发亮。他翻开画页,指尖碰着米糊的浅绿画痕,心里盼着:明天卖花姑娘说不定会带新采的蔷薇,妞妞能给小太阳添上金边,李掌柜或许还会做槐花香粥——这样夹着春痕的画册,会跟着每一口甜鲜、每一颗槐蕊,慢慢装满春天,连风里都藏着下一页的欢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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