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乐是被院外槐树上飘来的甜香扰醒的——那香清清爽爽的,裹着点草木的润,比蔷薇的蜜甜更显素净。他摸了摸画册里的铃兰,花瓣还带着软乎的触感,赶紧把装槐花的竹篮揣进怀里,篮沿的艾草绳沾着晨露,刚出门,竹院巷的风里就飘满了槐花的香,像撒了把碎雪。
刚到巷口,就见妞妞举着串槐花跑过来,雪白的花瓣串成小串,挂在指尖晃悠,晨露沾在瓣上,像缀了颗颗小珍珠:“阿乐哥哥!我跟阿爷摘了满篮槐花!串成串吃最甜,一点都不涩!”阿爷跟在后面,提着个竹篮,里面的槐花已经择去了叶梗,铺得薄薄一层,白得像堆小云朵:“挑的都是刚开的槐花,做槐花饭最软,还带着点清润的劲。”
“槐花饭好啦!”张奶奶端着个青瓷碗走过来,碗里的槐花饭泛着油亮的白,混着青豆的绿和火腿丁的红,热气裹着香飘出来:“加了点猪油拌过,槐花蒸得透,软得能抿化!”阿乐舀了一勺,入口是槐花的清甜,混着米饭的糯,青豆的脆刚好解腻,咽下去后,喉咙里还留着香:“比糯米糕更素净,带着春天的软!”
“快来尝槐花米糕!”李掌柜拎着个青竹盘过来,盘里的米糕雪白雪白的,表面撒了层碾碎的槐花,还嵌了颗颗白芝麻:“用槐花汁和的米粉,蒸了两刻钟,凉了吃更显清甜!”阿乐拿了一块,咬下去松松软软的,槐花的香混着芝麻的醇,一点都不噎人:“比蒲公英糕更润,像含了口春天的风!”
铁匠青年这时拎着个小木盒走来,盒子雕着垂枝的槐花,花瓣雕得薄如蝉翼,连花柄的细纹都隐隐可见,盒盖边缘还刻了圈小槐叶,衬得盒子像裹了层春绿。“昨儿听阿爷说要装槐花饭,”他打开盒子,里面垫了层油纸,“这样装着饭不会凉太快,还能护住槐花的香。”阿乐把槐花饭盛进去,木盒的槐花纹刚好对着饭的白,像把春天的素净锁在了盒里。
“给你们带了紫藤花!”卖花姑娘提着竹篮走来,篮里的紫藤花串像缀满了紫水晶,垂在篮沿晃悠,还带着清润的香:“槐花是白的,配紫藤的紫才显活,像春日的画!”她挑了一小串,递给阿乐,阿乐夹在画册里,紫花衬着白花,画页里的春天又多了层柔韵。
林先生拎着墨碟过来时,石桌上已经摆得热闹:装着槐花饭的小木盒、冒着热气的槐花米糕、串成串的槐花,还有夹着紫藤花的画册。他笑着提笔,在新画页上写:“槐串垂枝凝雪色,饭裹清香沁齿柔;木盒雕花藏春味,紫藤添韵绕册悠”,写完指着槐花串:“这花串最妙,把春日的素净都串起来了,像给春天编了个小帘子。”
阿乐赶紧掏出笔,先画了青瓷碗里的槐花饭,白饭描出油亮的光,青豆的绿、火腿丁的红都画得分明;又画了雕着槐花纹的小木盒,花瓣的薄透感清晰可见;最后把妞妞手里的槐花串画下来,晨露在瓣上闪着光,像要滴进画里。他在旁边写:“妞妞与阿爷采槐花(串吃、做饭);张奶奶蒸槐花饭(加青豆、火腿);李掌柜做槐花米糕(嵌白芝麻);铁匠哥哥雕槐花纹木盒(垫油纸装饭);卖花姐姐赠紫藤花;林先生题新句。”
日头爬到半空时,阿乐的画册又多了页素净的白。妞妞把剩下的槐花串挂在画册的艾草绳上,笑着说:“明天咱们去采紫藤花,做紫藤花饼!”阿爷帮他把木盒的盖盖紧,怕饭凉了;张奶奶把剩下的槐花饭装进油纸袋,塞给阿乐:“下午饿了吃,还带着槐花的清劲!”李掌柜还装了袋槐花米糕,让他带回家当点心。
阿乐抱着夹着紫藤花的画册往家走时,木盒里的槐花香从缝里飘出来,混着画册里的紫花香,跟着他的脚步轻绕。他翻开画页,指尖碰着木盒上的槐花纹,心里盼着明天的紫藤花——说不定还能遇见酿紫藤蜜的阿婆,讨点蜜抹饼吃,这样画册里的春天,又能多一层甜柔的韵,连风里都裹着新的期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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