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日清晨,东华宫的庭院还浸在微凉的晨光里,青石板路沾着薄薄的露气,廊下的铜铃随着晨风轻轻晃动,发出清脆声响。云啾正蹲在廊下给盆栽松土,眼角余光瞥见宫门外走来一队人马,为首的正是燕王韩煜,而他身后的高木怀中,竟抱着一团熟悉的雪白身影——
“雪球!”
云啾猛地站起身,手中的小铲子“哐当”掉在地上,不等侍卫通报,便像只脱缰的小鹿般冲了过去。一个多月的牵挂与担忧瞬间化作滚烫的泪水,模糊了视线,她冲到高木面前,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声音带着哽咽:“雪球,真的是你!你终于回来了!”
白狐夜无忧早已嗅到云啾的气息,在高木怀中不安地扭动着,此刻见到熟悉的身影,立刻“嗷呜”一声,挣脱高木的怀抱,跳进云啾怀里,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脸颊,琉璃色的眼睛里满是委屈与欣喜。
云啾紧紧抱着雪球,感受着怀中柔软的触感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,一边哭一边笑:“你这小家伙,跑哪里去了?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!以后再也不许乱跑了!” 雪球温顺地蹭着她的脖颈,发出细碎的呜咽声,像是在认错。
韩煜站在一旁,看着这温情的一幕,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。云啾哭够了,才想起问正主,抬头看向韩煜,满眼感激:“燕王殿下,谢谢您把雪球送回来!您是在哪里捡到它的呀?”
这个问题恰好戳中了韩煜的难处——总不能说这白狐是他特意从宫中“捡”走,当作筹码扣在府中的。他干咳一声,眼神有些闪躲,正要找个借口敷衍过去,便听到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:“小秋子,刚回来的小家伙怕是饿了,快带它下去梳洗喂食,仔细照料。”
司徒云翼不知何时已站在殿门口,玄色常服衬得他身姿挺拔,目光落在云啾与雪球身上,带着几分柔和,随即转向韩煜,拱手笑道:“燕王殿下大驾光临,有失远迎。里面请。”
这恰到好处的解围,让韩煜松了口气,连忙顺着台阶下:“司徒太子客气了。” 说罢,便跟着司徒云翼走进大厅。
云啾也反应过来,不再追问,抱着雪球欢快地应道:“好嘞!殿下放心,我一定把雪球照顾得妥妥帖帖的!” 说着,便抱着雪球快步往后殿走去,脚步轻快得像是踩在云朵上。
大厅内,侍女奉上香茗,两人分宾主落座。寒暄过后,韩煜便开门见山,目光诚恳:“太子,昨日竹林别苑一谈,本王便知你是爽快之人。关于你想出宫居住之事,本王已让人将花都西街的一处院落打扫收拾妥当,那处院落环境清幽,且地处繁华地段,出行便利,也方便你行事。”
司徒云翼心中微动,抬眸看向韩煜:“燕王费心了。只是出宫居住之事,需陛下应允方可。”
“太子放心。”韩煜端起茶杯浅啜一口,语气笃定,“本王已想好说辞,待后续朝堂议事之时,便向父皇进言,称你远道而来,想多领略宣国风土人情,且宫中规矩繁多,恐拘束了太子天性。再加上本王从旁协助,父皇素来重视邦交,想来不会拒绝。”
司徒云翼眸底闪过一丝赞许。韩煜的安排确实周全,既给了皇帝台阶,又合情合理,让他无法拒绝。出宫居住,不仅能摆脱宫中的监视与束缚,更能方便他联系暗线、探查母国之事,以及韩煜的后续合作。
“如此,便多谢燕王了。”司徒云翼颔首致谢,语气真诚,“若此事能成,本殿记下燕王这份人情。”
“太子客气。”韩煜笑了笑,眼底闪过一丝算计,“你我既已达成合作,便是盟友。你的事,便是本王的事。待你出宫定居,后续无论是宫中情报,还是心怡公主的动向,本王都会及时告知于你。”
两人又闲谈了片刻,多是关于后续合作的细节与宫中局势的分析。韩煜透露,心怡公主的宫外府邸已彻底完工,近期动作频频,似在筹备什么大事,让司徒云翼多加提防。司徒云翼也告知韩煜,需尽快查清私兵操练地点是否有心怡公主的人渗透,避免被利用。
谈话间,两人虽各有算计,却也达成了初步的默契。一个时辰后,韩煜起身告辞,司徒云翼亲自送至宫门口。
韩煜踏出东华宫门时刚好看到一群小宫女害羞的跑开。便回头对着司徒云翼打趣道:“自从司徒太子搬进这僻静的东华宫,这东华宫倒是热闹不少,连东华宫外的宫道都整洁许多。如诺司徒太子想要走出眼前,困境,不妨多在这宫内走动走动。说完便笑着离开东华宫。
看着韩煜离去的嬉笑背影,司徒云翼眸底有些疑惑,就在他疑惑之时,看到云啾抱着一盘糕点小米酥哼着小曲,从宫门外走进来。
云啾进门就看见,司徒云翼站在门内,便献宝似的将糕点,端到司徒云翼面前还回头看了眼笑着离开的韩煜道:“太子殿下,你看这小米酥可好吃了,是刚才那个宫女姐姐给我的。这里的宫女姐姐可好了,老是给我带好吃的。
司徒云翼被云啾这么一讲,瞬间明白韩煜话的意思,也明白韩煜在笑什么了,他回头逆了云啾一眼,便转身朝殿内走去。
云秋被他这一眼看的莫名其妙,疑惑的抓了抓后脑勺。小声嘀咕道:“不吃就不吃嘛!干嘛瞪我”?
站在一旁的清风。青风摸了摸鼻子,掩饰住溢出的笑意。对云啾做了个他也不知道的表情,跟着也朝殿内走去。
问不出原因的云啾,也跟着清风朝殿内走去,就在清风的一只脚刚要跨进殿门时,云啾的一句话,让他一个踉跄,差点跌倒。
“还有那个燕王殿下,笑的跟个才主家的二傻子似的。他乐什么?”。走在前面的司徒云翼,听到云啾的话,嘴角抽了抽。
而站在殿内的王公公听到后,沉着脸喝道。“小秋子莫要胡说,下次不许再乱接别人送的东西。
云啾听到王公公训斥,耷拉着脑袋,点头应道:“哦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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