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俞翩翩?她就是个好用的工具人罢了,哄两句什么都肯做,我怎么可能真的喜欢她?”
门内,男人轻佻带笑的嗓音,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,毫无征兆地穿透虚掩的门缝,精准地扎进俞翩翩的耳膜。
嗡的一声,世界陷入死寂。
她僵在原地,捧着定制蛋糕的指尖一寸寸变得冰凉。蛋糕盒上方的透明薄膜,映出她苍白失措的脸,和一双写满“为你而来”的、此刻看起来无比可笑的眼睛。
今天是孟子浩的生日。是她暗恋了整整十年的孟子浩,二十二岁的生日。
为了这个生日,她提前半个月预定了全晋城最难约的法式餐厅,用自己兼职攒下的钱,给他买了最新款的机械键盘,又亲手学着做了他最爱吃的黑森林蛋糕。
她想给他一个惊喜。
可现在,门内的人,给了她一个更大的“惊喜”。
“子浩,你真坏,”一个娇媚的女声响起,那声音熟悉到让俞翩翩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,“翩翩可是我妹妹呢,你这么说她,她会伤心的。”
是她的姐姐,俞芊芊。同父异母,俞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。
俞翩翩的指甲深深陷进蛋糕盒的硬纸板里,发出细微的“咔”声。
“伤心?她有那个资格吗?”孟子浩的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的傲慢与不屑,“芊芊,你跟她不一样,你才是我们孟家承认的未来儿媳。至于她……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,肯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,不过是想借我攀上高枝,改变她那可悲的出身。我给她点好脸色,让她帮我写写作业,占占座位,做做报告,不是理所应当的吗?这叫等价交换。”
“哈哈哈,你还真会利用人。我记得她上学期为了帮你赶那个该死的建筑模型,熬了三个通宵,差点低血糖晕倒在工作室呢。你倒好,拿着她的心血去跟导师邀功,转头就带我去了马尔代夫。”俞芊芊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,却淬满了最恶毒的蜜糖。
“那不是应该的么?她喜欢我,为我做点事怎么了?再说了,她画图确实比我快,不用白不用。”
“也是,毕竟是‘好用的工具人’嘛。”
字字句句,如同一盆盆冰水,兜头浇下,将俞翩翩心中燃烧了十年的那团名为“爱恋”的火焰,浇得一干二净,只剩下冷彻骨髓的灰烬。
十年。
从十二岁到二十二岁,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年,原来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和一场自作多情的独角戏。
她所有的小心翼翼,所有的卑微讨好,她以为能换来他哪怕一丝的真心,到头来,只是“好用的工具人”和“不用白不用”。
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,疼到无法呼吸。俞翩翩踉跄着后退一步,撞到了身后走廊的墙壁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
门内的对话戛然而止。
下一秒,包厢的门被猛地拉开。
孟子浩和俞芊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孟子浩穿着她送的限量版衬衫,而俞芊芊则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,身上那条当季最新款的连衣裙,正是前几天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。
他们看到门外失魂落魄的俞翩翩,脸上的表情先是错愕,随即被一丝慌乱和更多的恼怒所取代。
“翩翩?你怎么在这里?”孟子浩下意识地想抽出被俞芊芊挽住的手臂。
俞芊芊却抱得更紧了,挑衅地看向俞翩翩,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:“妹妹,你都听到了?”
俞翩翩的视线一片模糊,眼前两张熟悉的面孔扭曲成丑陋的怪物。她张了张嘴,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孟子浩,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眸,此刻只剩下破碎的质问。
被她这样一看,孟子浩那点微不足道的心虚立刻被恼羞成怒所覆盖。他皱起眉,语气不耐烦到了极点:“你这是什么眼神?偷听别人说话,这就是你俞家私生女的教养?”
私生女。
这个词像一根毒刺,再次狠狠扎进她的心脏。
是啊,她只是个私生女。是母亲破坏别人家庭的“罪证”,是俞家光鲜亮丽门楣上的一块污点。所以她活该被轻视,活该被利用,活该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。
一股巨大的悲怆与愤怒冲垮了理智,俞翩翩举起手中的蛋糕,用尽全身的力气,猛地朝那对男女砸了过去!
“啊——!”
俞芊芊尖叫起来,昂贵的奶油和巧克力糊了她一身,精致的妆容瞬间花了。孟子浩也被溅了一身,狼狈不堪。
“俞翩翩!你疯了!”孟子浩怒吼道,英俊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。
“疯?”俞翩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带着哭腔的笑声凄厉而绝望,“对,我就是疯了!我疯了才会相信你十年!我疯了才会以为自己能捂热一块石头!孟子浩,你不是人!你和她,你们都不是人!”
她的歇斯底里引来了周围包厢客人的探头探脑,酒店经理和保安也闻声赶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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