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建雄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冲上了头顶,耳朵里嗡嗡作响。
他的大脑一片空白,只剩下嗡鸣声。
他完了。
这是他脑海里唯一的念头。
这个念头像一根钢针,狠狠地扎在他的神经上。
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,想过秦峰会据理力争,想过秦峰会狼狈不堪,甚至想过秦峰会当场服软。
但他做梦也想不到,秦峰会用这种方式,在全网直播的镜头前,直接掀了他的底裤!
一句“他们老板是魏书记的小舅子”,就像一把淬毒的匕首,精准地插进了他的心脏。
这把匕首还被狠狠地搅动了几下,让他痛彻心扉。
他现在无论怎么解释,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说不认识钱兵?全兰云区谁不知道钱兵是他老婆的亲弟弟!这简直是欲盖弥彰。
说不知道钱兵干的这些事?那你这个区委书记就是失职!渎职!甚至可能被怀疑是包庇!
这一刻,他感觉自己不是坐在主席台上,而是坐在火山口上,随时可能被喷涌的民愤烧成灰烬。
他感觉自己的政治生命,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走向终结。
秦峰看着魏建雄那张由青转紫,堪比调色盘的脸,内心毫无波澜,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分析起来。
【嗯,这个阶段叫‘震惊与恐惧’。瞳孔放大,呼吸急促,大脑一片空白。这表情管理,魏书记你还得再练练啊。】
【下一个阶段,应该是‘愤怒与否认’。他会试图挣扎,会想找个理由来辩解。比如‘我对此事毫不知情’,比如‘钱兵只是我的远房亲戚’之类的。】
【可惜,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。我今天就是来让他体验什么叫绝望的。】
秦峰不会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。
他要做的,就是一锤接着一锤,把所有的钉子都彻底砸死,让魏建雄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。
他要让魏建雄在众目睽睽之下,颜面扫地。
“看来,事情比我们想象的,还要复杂。”秦峰的声音再次响起,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。
他的声音不大,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。
他没有去看魏建雄,而是环视全场,语气沉痛。
他的表情严肃,带着一丝对这种恶劣行径的痛心。
“光天化日,朗朗乾坤,竟然会发生如此恶劣的事情!殴打住户,威胁恐吓,甚至还敢打着领导干部的旗号为非作歹!这简直是骇人听闻!让人愤怒!”
“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拆迁纠纷了,这是严重的刑事犯罪!这是对法律的践踏,对人民的欺压!”
他义正辞严,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对兰云区乱象痛心疾首的父母官。
这演技,让秦峰自己都想给自己颁个小金人。
他知道,现在他说的每一个字,都会通过直播传遍青阳市,甚至传到省里。
他必须把姿态摆足。
“你……你这是片面之词!是栽赃!是陷害!”嘉宾席上,钱兵终于反应了过来,他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野猪,跳起来疯狂地咆哮。
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。
“他们是刁民!是想讹钱!我那是正当防卫!对!是正当防卫!他们先动的手!”他语无伦次,试图狡辩。他的脸上写满了慌乱。
然而,秦峰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那一眼如同冰冷的刀锋,让钱兵瞬间打了个寒颤。
然后,对着技术员,平静地吐出三个字。
“下一段。”
大屏幕上,画面再变。
这一次,不再是病房和破屋,而是一个灯红酒绿的KTV包厢。
包厢里灯光昏暗,弥漫着烟酒的味道。
画面同样是偷拍的,镜头有些晃动,但声音却录得一清二楚。
录音质量很高,每一个字都听得真切。
画面里,刘二麻子、王寡妇、赵瘸子等几个“专业演员”,正围着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,满脸堆笑地敬酒。
他们脸上谄媚的笑容,与之前在会场上的嚣张跋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那个花衬衫,正是钱兵手下的一个项目经理。
他搂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,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。
“王哥,这次的事,多亏您照顾了。我们演得还行吧?没给您丢人吧?”刘二麻子点头哈腰地说道,手里还端着酒杯,小心翼翼地递给花衬衫男人。
花衬衫男人喝了口酒,得意洋洋地拍着胸脯:“放心!都安排好了!明天听证会,你们就按我教的,往死里闹!哭得越惨越好,骂得越凶越好!一定要把那个新来的秦区长搞得灰头土脸!”
“钱总说了,只要把那个新来的区长搞下去,把拆迁款抬上去,少不了你们的好处!每家再多给你们十万!另外,KTV的消费,全部算钱总的!”
王寡妇笑得脸上褶子都开了:“哎哟,那可太谢谢王哥,谢谢钱总了!我们一定好好演!保证完成任务!不就是演戏嘛,我们拿手!”她还特意做了一个抹眼泪的动作,引得包厢里一阵哄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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