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。
陈望在地面铺上干燥的沙子,再铺上一层页岩,小屋这就像一回事了。
当然。
最重要的是,床下某块页岩下方,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小石洞。
这个小石洞,才是他竭力主张打造泥石小屋的主要原因。
他打开小包袱,取出一团旧衣,解开旧衣,再解开破裤子,里面是那个瓦罐。
非金非木,
必非凡物!
他把瓦罐放在地上,顺手取出里面的钱袋。入手一愣,随即打开布袋,将铜板倒出。
共计八十枚。
陈望数了三遍,确实是八十枚!
一枚不多,一枚不少。
他把铜板悉数装进布袋,然后握了握。
感觉也不对。
当时,父亲把小布袋塞到他手里,一把就握住了,哪像现在像握个大馒头?
而且。
父亲当时的原话:这有二十文……
多了六十文。
陈望先把布袋塞进瓦罐,把瓦罐放进小石洞,用干草包好,然后把页岩盖上。
奇哉怪哉。
他打开屋门,坐到外面石头上,双手托着下巴,心里琢磨:这个包袱之前一直背在我身上,没有别人碰过。
这几天干活不方便,才把包袱藏在树丛里的石头底下。它离开我视线的时间,满打满算,也就是三个晚上。
排除掉一切不可能。
那就只剩一个答案:赖冬!
这家伙带了不少零碎东西,家底应该还可以,而且为人热情、讲义气。
可能他看我这几天弄房子这么辛苦,心里过意不去,又怕我不收,所以就偷偷塞了钱。
结论有了。
陈望松了一口气,看了看屋前剩下的各种材料堆放得乱七八糟,开始动手收拾。
把多余的石板和沙子,平铺在屋前。把多余的树枝锯成小段,围着地基铺了一圈。
想了想。
又去背了几篓沙子,将树枝缝隙填满。
剩下的一堆土和枯草。
陈望又将它们和成泥,一把一把抹在凹凸不平的石墙上。
抹完外墙,天已黄昏。
可是,赖冬他们还没回来。
陈望想了想。
屋后还放着剩下的一大捆茅草,此时已经干透了。他把茅草抱到溪边浸了一刻钟。
天还没黑。
他就生起了篝火。
赖冬他们回来时,草席已经编了一半。
两人随口赞了几句陈大匠师,就像往常一样在火边坐了下来。
陈望抬头看了他们一眼,笑道:“看你们的样子,今天收获还不错?”
“哈哈!”
赖冬爽朗一笑,“小安,你来讲吧。”
小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。
原来。
今天小安立了大功,发现一片郁裳。大约有十几株。此草的根茎可入药。
但是,郁裳根茎清脆易断,挖时必须非常小心,一旦断折导致汁水流失,就失效了。
因此,他们小队很是费了一番工夫。当然辛苦不白费,他们二人各分得15文。
陈望借此话题,小心打探赖冬的家境,又借着开玩笑,问他来时带了多少盘缠。
赖冬毫无忌讳,说自己带了五十文。
五十?
然后给了我六十?
如此豪爽吗?
陈望又说养父塞给自己一个小布袋,可他还没有打开看。不过想来,也没几文钱。
说这话时,他看着赖冬。
并没有看出什么。
反而因为道出了自己的身世,让赖冬大发慨叹,提议三人结拜兄弟。
小安几乎是孤儿;陈望没有亲生父母;赖冬家里还有四个哥哥,不多他一个。
“咱们仨都不能回头了,就算混得再差,死也要死在外面!不如结拜为异姓兄弟,将来也好互相有个照应。”
“好,我同意。”小安率先支持。
陈望对人性不抱希望,对这种结拜之举,内心当然嗤之以鼻。
可是。
几天接触下来,赖冬和小安人不错,所以他才很心安,甚至生出在此久居的念头。
人,很难免俗。
在这种激动人心的气氛下,陈望不想当那个扫兴的人,只好表示同意。
约好明天一起去采药,赖冬和小安就先去睡觉了。陈望则编完了草席。
新草席,柔软芳香。
陈望躺在上面,却久久不能入睡。因为某件事内心无法平静,胡思乱想。
最后只能靠修习吐纳之法,才渐渐让自己身心两空,进入冥定状态。
次日。
赖冬一大早起来就叫陈望起床。
其实陈望早醒了。
可能是修炼吐纳的原因,最近几天他的精神很充足,感官也很敏锐。
隔壁赖冬一起床,他就听见了,甚至能听出他坐在床边愣了一会。
陈望开门出来,装作一副眼惺忪的样子。和冬哥、小安打了招呼。
老话说,木秀于林。
他不想表现得异于常人,引人注意。特别在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。
至于对棚屋建造的执着,让他在挂名弟子之中“声名远播”,这属于另类的藏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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