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望!”
苏小柔在门外脆声叫道。
陈望起身去开门。
此时又听到邓超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声传来:“陈少爷!还不快开门?”
开了门。
苏小柔好奇地看向邓超:“咦,你为什么叫他陈少爷?”
邓超嘿嘿一笑,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亲昵:“嘿嘿,这你就不知道啦,陈望从小生得白净秀气,手不能提肩不能扛,我们村里人都说他是少爷身子,就叫他陈家少爷!”
“噢?”
苏小柔打量了一下神色平静的陈望,“倒真看不出来,我一直以为他挺能吃苦的。”
“哈哈,此一时彼一时嘛!”
邓超故作爽朗,“环境改变人,我当年还不思进取,不爱读书呢,现在不也……”
陈望面无表情站着。
看着他们两个打情骂俏一般,说笑着。
此时。
苏小柔看看陈望,再看看身边的邓超,笑道:“真没想到,你们两个竟然认识,还是同一个村的。”
邓超收敛了些许笑容,上前一步,语气变得诚恳:“陈望,你们的事我听说了,心里挂念,特意来看看。怎么样?还好吗?有什么难处,跟哥说,能帮的我一定帮。”
“劳烦挂心,尚好。”
陈望声音平淡。
邓超见他反应冷淡,又走近两步,伸手欲拍陈望的肩膀,一副熟稔关切的模样:
“振作起来,兄弟,没有过不去的坎儿。咱们是老乡,我一定会照拂你的。”
陈望肩头微不可查地一侧,让那只手落了空。
“多谢。”
他依旧只有两个字。
苏小柔蹙起秀眉,语气带上了不悦:
“陈望,你怎么回事?邓师兄好心来看你,你连门都不让进,说话也不冷不热的,这是待客之道吗?”
“屋舍简陋,内有病人,不便待客。二位若无他事,请回吧。”
陈望目光越过他们,落在后面风雪上。
邓超脸上那伪装的关切终于挂不住了,眼中一丝阴鸷闪过,随即化为两声干笑:
“陈望啊,年少时不懂事,难免有些磕碰。如今我们都长大了,出门在外,老乡之间理应互相扶持,何必如此见外?”
“我一个被逐出内门的弃徒,帮不上两位前程无量的天才,更不敢高攀。”
陈望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“你……”苏小柔气结。
邓超却后退一步,伸手揽住苏小柔的肩头,似在安抚,又像宣示主权,对着陈望皮笑肉不笑地说:
“话不能这么说。即便帮不上大忙,若是小柔在谷中受人欺负,你帮忙递个消息总可以吧?”
陈望没有说话。
他现在彻底明白了。
这邓超哪里是来看他,分明是听了跪舔的传言,担心自己和苏小柔来往过密,特意来宣示主权的。
“陈望!”
苏小柔挣脱邓超的手臂,带着几分恼羞成怒,
“师父说了,你还是药坊的人,归我管辖!将来我炼丹术突破,还需你出力寻药!
“再说,这对你也是机会,等我去了天罗宗,未必不能提携你一二!”
“哦。”
陈望的反应淡得让人无力。
若是从前,他或许会挤出笑容。
客套一番。
但现在,他只觉得疲惫,体内那股冰冷的力量似乎也冻结了这些无谓的应酬。
更何况。
他身上有腐髓针和惊人力量,即便面对邓超这个见习剑修,并无半分怯意。
邓超见状,脸色彻底冷了下来:
“既如此,我们就不叨扰了。陈望,看在同乡份上,奉劝你一句,出门在外和气待人,多个朋友多条路,别把路走绝了!”
这次陈望连敷衍都懒得,略一拱手,直接关上了门。将那对男女和风雪一同隔绝。
“……你看看,这就是我们乡下人的德性,不识抬举,毫无礼数。”门外传来邓超故作幽默的自嘲。
“你和他不一样。”
苏小柔的声音带着安抚,“也奇怪,他以前对我还算恭敬,许是今日心情极差吧。”
“呵呵,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。不过终究是同乡,该照拂时,我自会照拂……”
“你心太善了。”
声音随着脚步声渐远。
陈望在门后静立片刻,这才转身拿起药方和钱袋,推门融入风雪,去镇上抓药,顺便买了新的锅碗。
回来后,他在屋外清理出一块地方,默默盘了个简单的灶台,开始熬药。
几天后,赖冬和小安陆续醒来。
剧痛折磨得赖冬满头冷汗,破口大骂,小安则疼得嘴都张不开,只敢小声哼哼。
陈望除了熬药,便是坐在他们床边运转心法,引导体内那丝丝缕缕的灵元,同时密切关注着经脉中那抹愈发明显的暗沉黄色。
又过了几日,两人能勉强坐起,陈望便开始熬些稀薄的小米粥。
他自己也陪着喝一点,却发现自己对寻常饭菜越来越提不起兴趣。
腹中空荡,却毫无食欲。
赖冬和小安发现自己怀中被塞入的、宣告他们道途断绝的废黜文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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