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天晚上。
地牢内一片死寂,唯有石壁渗水的滴答声规律地回响。
陈望在炼化体内存积的金石灵元之后,开始运用《地脉感应术》,试图验证自己关于此地建在灵脉之上的推测。
然而。
地牢四周那无处不在的灵力禁锢,如同一个坚韧的茧,竟然限制灵识的探索。
此路不通么?
陈望心念微转:不,还有一面!
他将灵识收敛,压缩成细微的根须,小心翼翼地转向下方,朝着脚下冰冷坚硬的岩石地层缓缓渗透、延伸。
他屏息凝神,全神贯注,试图捕捉和感知沉睡于地底深处的灵脉,所传来的哪怕一丝微弱的“脉搏”与能量走向。
经过漫长而耐心的试探,灵识终究力有不逮,难以触及过深的区域。
他并未气馁。
想起了那本《七窍玲珑诀》。
地下距离太远,灵识难以触及,但这近在咫尺、坚不可摧的灵力禁锢,岂不正是锤炼灵识、练习此诀的绝佳靶子?’
当下。
他便改变策略,全力催动《七窍玲珑诀》。将自身灵识高度凝聚成一根根无形之针。
随后,在心念驱动下,这些灵识之针便一次次地刺向牢房四周的灵力禁锢壁垒!
这并非为了脱困——
以自己炼气期的实力,想要破开这依托地脉之力的禁制,无异于蚍蜉撼树。
他的目的,在于过程本身!
在一次次的碰撞和反弹之中,锤炼自身灵识的韧性与强度!
借此,也可感知禁锢阵法当中能量流转的规律,寻找其理论上可能存在的节点或波动间隙。
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,每一次灵识冲击都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铜墙铁壁,带来阵阵眩晕与刺痛,但他却甘之如饴。
五日之后。
戒律堂收到了灵田那边的消息。
那株备受关注的冰纹荷,终究未能挽回,彻底枯死。
更糟糕的是,旁边另一株也出现了明显的萎靡迹象,眼看也岌岌可危。
连续出现新的病株,且依旧找不到任何人为破坏的蛛丝马迹作为确凿证据……
陈望的嫌疑,至此可谓不洗自清。
道理再简单不过:
一个被严密关押在戒律堂石牢之内、与外界隔绝的人,如何能隔空再次对远在灵田的冰纹荷施展那诡异手段?
更大的可能,是这种冰纹荷本身染上了某种罕见的、难以察觉的病害。
形势,瞬间逆转。
柳蝉压力骤增,面子上更是挂不住。她亲自再赴地牢,准备释放陈望。
以期平息事端。
然而。
当她打开牢门,宣布陈望可以离开时,陈望却依旧盘坐原地,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。
“柳执事,”
他声音平淡,
“这仙月阁的戒律堂,莫非是街边菜市?你说抓便抓,说放便放?连一句像样的交代都没有?”
柳蝉一愣,强压着火气道:
“如今已然查明,冰纹荷枯死确非你所为,自然应当放你出去,你还待如何?莫要不识抬举!”
陈望这才缓缓睁开双眼,目光清冷如冰,直视柳蝉:
“并非我所为?这五日的牢狱之灾,同门投来的鄙夷目光,清誉无端受损,岂是你这轻飘飘一句‘并非你所为’,便能一笔勾销、轻轻揭过的?”
柳琴被他看得有些心虚,却仍强硬道:“那你要怎样?”
“呵呵,你让传功殿长老亲自前来,给我一个明确公正的说法,否则我不走!”
他记得那位唐新长老似乎地位不凡,柳蝉对其颇为忌惮,此刻正好借题发挥,煞一煞这柳蝉的威风。
柳蝉闻言,气得脸色发白,指着陈望:“你……你不要得寸进尺!”
陈望却不再理她,重新闭上双眼,竟是闭目养神起来。
柳蝉见他如此油盐不进,恨得咬牙切齿,却又深知此事自己理亏在先,奈何他不得。
只得狠狠一跺脚,冷哼一声,转身气冲冲地离去,显然是去请示上级。
待柳蝉脚步声远去,陈望嘴角微扬,露出一丝笑意。
他缓缓站起身,走到那层散发着微光的灵力禁锢前,深吸一口气。
这五日的苦修与试探,虽未能让他找到破阵之法,却让他对这禁锢的能量波动规律有了一丝极其微妙的把握。
只见他双手快速掐了一个古怪的法诀,周身灵力以一种奇特的频率微微震荡,巧妙地贴合着禁锢能量流动的某一处间隙——
这是他反复试探发现的,一个极其短暂且极不稳定的窗口。
下一秒。
在门口守卫弟子惊骇的目光中,陈望的身影如同鬼魅般,竟毫无征兆地穿过了坚不可摧的灵力禁锢,出现在了牢房之外!
他并未逃离。
只是站在廊道中,活动了一下筋骨,对着空无一人的通道方向,朗声笑道:
“这地牢环境清幽,灵气充沛,倒是个修炼的好去处!可惜,就是伙食差了些!”
话音刚落。
不等守卫反应过来,他身形一晃,又以同样诡异的方式,轻而易举地穿回了牢房之内,再次盘膝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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