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证据指向性太强,太刻意,像是有人故意栽赃。”苏清鸢说出自己的疑虑。
“那又怎么样?”陆时衍毫不在意,“真相重要吗?重要的是,现在所有人都需要一个靶子,一个能转移视线、发泄怒火、重新洗牌的靶子。顾家,很合适。至于证据是不是栽赃……等顾家倒了,谁还在乎?说不定,还能钓出那个栽赃的人呢?”
他说的轻描淡写,却充满了血腥的权力逻辑。苏清鸢明白了,陆时衍要的不是正义,而是彻底的清洗。他想借她这把刀,彻底清理掉顾家这个在棋局中已经失去作用、甚至可能反咬的棋子,同时震慑其他潜在的对手。
“我能得到什么?”苏清鸢问,她需要实际的保障。
“一份‘叹息之墙’遗址的详细能量场分布图,以及……顾家倒台后,他们手里那份关于‘蚀’能量早期研究的残缺档案。虽然不完整,但对你研究你大哥的病情,应该有点参考价值。”陆时衍抛出了诱饵,“另外,顾家倒下空出来的市场和资源,苏家可以接手一部分,算我送你的开胃小菜。怎么样,这笔买卖,不亏吧?”
能量场分布图,能让她在谈判地点占据情报优势。顾家的研究档案,可能包含“蚀”的更多信息,对大哥的病情至关重要。接手顾家部分资源,能壮大苏家,增加筹码。条件很诱人。
“顾家背后的人,会坐视不管吗?”苏清鸢问出最后一个担忧。
“管?怎么管?”陆时衍嗤笑一声,“证据确凿,众叛亲离,墙倒众人推。他背后的人,现在只会想着怎么撇清关系,怎么从顾家身上多刮下点油水,而不是去救一条没用的疯狗。再说了……”他声音压低,带着一种危险的愉悦,“我最近刚好有点闲,可以帮他们……加把火。”
苏清鸢握紧了拳头。这是一场赌局,陆时衍是庄家,而她必须下场。赌注是大哥的命,是苏家的未来,也是她自己的安危。
“……好。”她最终吐出一个字。
“明智。”陆时衍似乎并不意外,“证据我会帮你‘润色’一下,让它看起来更……自然。明天这个时候,会有人把东西送到你手上。怎么用,随你。祝你好运,清鸢妹妹。希望三天后,在‘叹息之墙’,还能见到活蹦乱跳的你。”
通讯挂断。苏清鸢坐在黑暗里,只觉得浑身发冷。陆时衍就像一条盘踞在阴影中的毒蛇,吐着信子,将她引向既定的战场。她没有退路。
第二天下午,一个匿名包裹送到了庄园。里面是一个经过特殊处理的移动硬盘,里面的证据文件被“优化”过了,逻辑链更加完美,甚至还“贴心”地附上了几个与顾家勾结的官员、黑市中间人的“忏悔”录音和银行流水,将顾家钉得死死的。除此之外,还有一份详细的、标注了“叹息之墙”遗址各处能量异常波动节点的三维地图,以及一个加密的档案索引号,指向IMSA绝密数据库深处一份被封存的、关于顾家早期参与“蚀”能量相关非法实验的记录。
陆时衍的效率,高得可怕。
苏清鸢不再犹豫。她将部分关键证据,通过数个隐秘渠道,同时递给了与顾家有血仇的竞争对手、紧盯顾家的调查记者、以及IMSA内部对“渔翁”派系不满的势力。她没有亲自出面,而是让这些证据“偶然”被发现,然后像病毒一样扩散。
效果是爆炸性的。本就风雨飘摇的顾家,瞬间被推到了悬崖边。更多的“黑料”被“挖出”,墙倒众人推。顾氏集团的股票跌停,银行催贷,合作伙伴解约,家族内部四分五裂,几位掌权的长辈紧急开会,将顾夜宸彻底软禁,并开始切割、甩卖资产以求自保。曾经不可一世的商业帝国,在短短二十四小时内,分崩离析,轰然倒塌。
苏清鸢通过加密频道,冷眼看着这场她亲手点燃的风暴。没有快意,只有更深的寒意。这就是权力游戏,昨日座上宾,今日阶下囚。顾夜宸完了,但真正的敌人,还藏在更深的阴影里。
风暴眼稍稍平息时,陆时衍承诺的“顾家研究档案”残篇,也被送到了她手上。她连夜研读,虽然残缺,但其中关于“蚀”能量初期感染症状和几种理论上的抑制方法的描述,与大哥的症状有部分吻合,让她对“荆棘缠月”可能掌握的“疗法”多了几分微弱的希望,也多了几分警惕——那些方法,听起来就带着浓浓的血腥和禁忌味道。
距离“叹息之墙”之约,还有最后一天。
苏清鸢将自己关在实验室最里层的安全屋,面前摊开着父母的笔记、黑色方块、以及那枚冰冷的指环。她需要做一个决定,一个可能决定她未来命运的决定——是否在赴约前,尝试主动引导、甚至轻微激活“钥匙”的力量,以获取更多自保的筹码?父母警告过,这极度危险,但她已无路可退。
就在她心神不宁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指环上那古老繁复的花纹时,指环内侧,那处母亲日志中提到的、只有在特定能量频率共鸣下才会显现的微小刻痕,突然传来一阵微弱但清晰的灼热感!紧接着,她面前摊开的、从黑色方块中解读出的、关于“地脉之眼”方位推测的星图上,几个原本毫无关联的星点,仿佛被无形的线连接,与指环传来的灼热感产生了奇异的共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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