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金色的遁光撕裂葬星海边缘终年不散的混沌迷雾,江辞抱着沈清欢的光茧,在祖龙令的指引下,朝着昆仑墟西北方一个早已被标注为“绝地”的区域疾驰。
身后,金刚、赵烈、静水师太等十余人紧紧跟随。所有人都将遁速催至极致,面色凝重。他们知道,幽冥宗的追兵或许已在路上,每一刻都耽搁不起。
七日后,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化。
不再是葬星海那种破碎星辰与空间裂缝交织的绝域,也不是寻常昆仑山脉的雪峰冰原。前方的天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青色,仿佛凝固的翡翠。大地被厚重的、不知沉积了多少万年的灰白色骨粉覆盖,踩上去悄然无声。远处,一座座形状怪异的、如同巨龙盘踞又似巨剑倒插的漆黑山峰,沉默地刺向天空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威压。那不是煞气,而是无数强大生灵陨落后,它们的精魂、意志、甚至残留的法则力量,经过漫长岁月沉淀,形成的“龙威坟场”特有的气息。
“此地……便是传说中的‘龙陨荒原’?”静水师太环顾四周,声音中带着敬畏,“古籍记载,太古末年龙族与域外天魔最终决战,主战场之一便在此处。战后龙族凋零,此地化为绝域,生灵勿近……”
江辞沉默着点头。他怀中的祖龙令微微发热,传递来一阵阵悲怆与苍凉的共鸣。更多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涌现——烽火连天的战场,遮天蔽日的龙影与魔影厮杀,龙血如雨洒落,染红大地……
这里,埋葬了太多他的同族。
“不是这里。”江辞强压下心头的悸动,根据记忆和祖龙令的指引,调整方向,朝着荒原深处一片最为高耸、也最为陡峭的黑色山脉飞去。
又飞行了半日,黑色山脉已近在眼前。近距离看,这些山峰更加令人震撼,它们表面并非岩石,而是一种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漆黑材质,上面布满了巨大而古老的龙语符文,许多已经残缺黯淡,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力量波动。
山脉中央,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裂开,如同大地的伤疤。峡谷入口处,矗立着两尊高达百丈、风化严重却依旧能看出龙形的巨型石雕。石雕龙首低垂,龙目位置是两个深邃的空洞,仿佛在无声地凝视着每一位来者。
“龙眠幽渊……就是这里了。”江辞在峡谷入口前停下,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两尊石雕。记忆告诉他,这是太古龙族为纪念战死的英灵而设立的“守门龙卫”,它们并非死物,而是被灌注了龙族战魂的古老造物。
他走上前,将沈清欢的光茧小心地交给身后的静水师太暂托,然后独自来到两尊龙卫石雕中间的空地。
深吸一口气,江辞双手按在自己胸口,闭上眼,体内混沌龙魂之力缓缓流转。他没有念诵咒语,也没有结印,而是以一种古老而苍凉的语调,发出了一串低沉、浑厚、仿佛来自时光尽头的龙语:
“以吾战魂之名,以吾血脉为引,开启沉眠之门,归返故土幽渊。”
最后一个音节落下,江辞猛地睁开眼,暗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。他咬破舌尖,喷出一口蕴含着精纯龙魂本源的金色血液。血液没有落地,而是在空中化作两个复杂的龙语符文,分别射向两尊石雕空洞的龙目!
嗡——!!!
仿佛沉睡了万古的巨兽被唤醒!两尊石雕同时剧烈震动,表面的风化层簌簌落下,露出下面依旧光洁如新的漆黑龙鳞纹路!空洞的龙目中,燃起了两团暗金色的魂火!
“吼——!!!”
低沉的龙吟从石雕内部传来,并非声音,而是直接响彻在灵魂层面!恐怖的龙威如同实质的海啸,朝着江辞一行人压迫而来!
赵烈、金刚等人闷哼一声,被这股纯粹而古老的龙威压得几乎喘不过气,连连后退,只能勉强运功抵挡。
唯有江辞,屹立在龙威中心,身形挺拔如松。他同样释放出自己的龙魂气息,虽然量级远不及守门龙卫浩瀚,但本质却更加高贵、更加古老,带着属于龙族战神的战意与权柄。
两股龙威在空中碰撞、交融。守门龙卫魂火跳跃,仿佛在辨认、在确认。
片刻之后,龙威缓缓收敛。两尊龙卫石雕微微低头,对着江辞的方向,做出一个类似行礼的姿态。它们身后,那道深不见底的峡谷入口处,一层肉眼可见的、如同水波般的空间涟漪缓缓荡漾开来,露出其后真实的光景——不再是漆黑的岩壁,而是一条向下延伸的、由某种发光晶体铺就的宽阔通道,通道深处,隐约可见恢宏建筑的轮廓与氤氲的灵气光华。
“门户开了!随我来!”江辞精神一振,从静水师太手中接过沈清欢的光茧,率先踏入通道。
金刚等人连忙跟上。
穿过那层空间涟漪的瞬间,所有人都感到一种奇异的失重感,仿佛跨越了某个界限。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!
这里不再是外界荒芜死寂的龙陨荒原,而是一处自成天地的秘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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