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话音刚落,那幼体肚子上的红光就跟烧开的高压锅似的,“滋啦”一声炸得满屋通亮。
下一秒,它八根触须“唰”地全扬起来,像八条抽筋的电鳗,其中两条直接卷住墙边那个变形奶瓶形状的婴儿床,抡圆了就往墨无痕脸上砸。
墨无痕刚从地上撑起半身,鬼手还冒着黑烟,眼前一黑,整个人就被拍进了墙里,只露出个脑袋和一只还在织毛线的手。
“我靠!”我下意识往后跳,结果脚后跟绊到一只滚过来的橡胶小鸭子,差点仰面栽倒。
岑烈在另一边怒吼:“别让它再充能——!”
话没说完,一块飞来的毛绒地毯拍他脸上,接着是半截断掉的摇铃支架,“哐”地卡进他腋下,把他死死钉在扭曲的金属栏杆之间。他挣扎两下,连手臂都抬不起来,只剩一条腿在外面蹬,活像被钉在标本板上的甲虫。
裴昭反应最快,剑尖一点地面就要腾空,可就在这节骨眼上——
我脑子一热,太刀往前一抬,吼出声:“邪光斩!”
我不是真想用这招。
这技能名字土得掉渣,特效还是紫不拉几的光波,跟我卫衣背后那句“代码无bug,人生有bug”一样尴尬。我打心底觉得它配不上我这颜值担当的身份。
可正因为我嫌弃它,系统瞬间判定:“宿主真心认为此技不顺眼、不顺手、不顺心情。”
下一秒,掌心一烫。
一股劲儿从骨头缝里炸出来,顺着胳膊直冲指尖,像是有人拿根高压水管往我身体里灌气。
“轰——!”
一圈无形的冲击波从我身上炸开,呈环形往外推。
屋里的东西全飞了。
玩具箱爆开,积木雨点般撞墙;保温桶打着旋儿贴天花板滑行;连那只啃了一半的毛线袜都被气流卷上天,在空中抖成一朵毛茸茸的蒲公英。
最离谱的是尿布。
之前换下来的十几片彩色尿布,原本堆在角落的收纳篮里,这会儿全被吹上了天,哗啦啦飘在半空,边缘微微发亮,像是被某种力量轻轻托着。
我还来不及反应,那些尿布突然开始自动旋转,一片接一片拼接在一起,边缘泛起半透明的膜状光泽,迅速围成一个歪歪扭扭的球形罩子,把整个房间裹了进去。
“……?”
我抬头,看着头顶那堆花里胡哨的尿布凝成的防护罩,像极了幼儿园手工课上谁用糖纸糊的城堡。
咚!
幼体一头撞在罩子内壁,震得整片尿布防护层嗡嗡作响,几片粉色边角甚至弹了一下,又慢慢贴回去。
可它没破。
“我靠……还真顶住了?”我喃喃。
还没回神,眼角瞥见赫尔德动了。
她站在婴儿车旁,脸色铁青,手里不知啥时候多了一个银灰色奶粉罐,罐身印着骷髅头和三条斜杠,标签上写着“高能营养液·仅限清道夫专用”。
她抬手就是一扔。
罐子划出一道黑线,直奔幼体而去——明显是想借撞击引爆罐内物质,让腐蚀性液体直接泼进幼体体内。
裴昭剑尖一挑,就要去挡。
可那罐子刚飞到半途,尿布罩子表面突然泛起一层水波纹似的光晕,紧接着,“啪”地一声,像被什么看不见的手掌猛地拍中,罐子当场调头,速度比来时还快,直愣愣砸回赫尔德脸上。
“砰!”
罐子撞她额角,当场凹进去一块,黑色液体顺着眉骨往下淌,滴滴答答落在她月嫂围裙上,烧出几个冒烟的小洞。
她踉跄后退,扶住墙才没倒下,眼神第一次有了点慌。
更惨的是——
罐子裂缝里,居然钻出一条细长的黑色触须,湿漉漉的,像刚从深海捞出来的章鱼腕足,顶端还长了个带吸盘的眼睛,滴溜溜转着,一出来就缠上她脚踝,然后拼命往上爬。
“你放的?!”她盯着我,声音都变了调。
“我放个屁!”我摊手,“这玩意儿是你自己带进来的吧?系统都报警了,说是递归型自噬代码,专咬主人的!”
她还想说话,那触须已经爬到她膝盖,另一条从罐底钻出,绕住她小腿开始打结,活像两条黑蛇在给她绑绷带。
她使劲踹,可每动一下,触须反而收得越紧,最后“咔”一声,脚踝处爆出一串代码火花,她整个人被拽得单膝跪地。
“陆沉!”裴昭突然喊我,“罩子撑不住了!”
我抬头一看,心头一紧。
幼体正疯狂撞击防护罩,每一次碰撞都让尿布边缘出现细微裂纹,光膜也开始闪烁。更糟的是,它背部口器已经完全展开,旋转速度越来越快,发出低频嗡鸣,眼看就要释放酸雾。
“别让它喷!”我大喊,“墨无痕!你还活着吗?”
墙里传来闷声:“废话,我在织东西。”
“织啥?”
“嘘——别吵,差三针就完成了。”
我:“……现在是玩毛线的时候?!”
“这是防御型编织物,”他冷冷道,“抗腐蚀,防爆,还能吸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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