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玩火？”张沈薇脚步未停，只留给身后一个冷漠的背影，“你该担心的，从来不是我。”
张彩纳琳马角上屈辱的血色还未褪去，又因不甘而染上了一层躁动的粉红。她想反驳，想追问，但理智让她把所有话都咽了回去。
恰在此时，蒲露兰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片场：“所有演员集合！下一场，魔物内讧！楚迁、派派、软小妮，准备！”
指令打断了凝固的空气。
张彩纳琳看着张沈薇走向监视器，坐下，重新变成那个专业、疏离的指导老师。而她自己，只能僵在原地。
软小妮被派派扶着走到了废墟中央。她的脸色依旧苍白，但眼神却变了。那不再是单纯的怯懦，而是一种凶狠的光。她站定的瞬间，下意识地朝张沈薇的方向瞥了一眼。
监视器后的张沈薇，没有任何表示。
“小妮，你……”派派的兔耳朵不安地抖动着，“真的可以吗？”
软小妮没有回答，只是缓缓抬起头，目光笔直地射向楚迁。
“Action！”
“楚迁，你凭什么当新首领？”软小妮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带着质感，冰冷而尖锐。
楚迁愣了一下，显然没料到对方的状态如此之好。她甩了甩黑猫尾巴，按剧本走：“因为大家选了我。”
“‘大家’？”软小妮向前一步，龙角上的紫光幽幽亮起，“我，龙之恶魔一族，没有选你。”
她的表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“演”，那份傲慢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。派派急忙上前打圆场，却被软小妮一个眼神逼退。
“带着我们躲在这个破地方，就是你的‘能力’？”软小妮的语速加快，龙角上的光芒随着她的情绪波动而闪烁，“我们是恶魔，不是等着被人类屠宰的家畜！”
楚迁的羊角上电弧跳动，她被这股气势完全压制住了：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“我想说，”软小妮的下颌微微扬起，那姿态像极了某个人的翻版，“我要夺回属于龙之恶魔的荣耀！主动出击！”
“CUT！”蒲露兰兴奋地喊停，“太棒了！小妮，情绪太到位了！保持住！休息三分钟！”
片场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，所有人都在惊叹软小妮的爆发力。
只有站在石柱阴影里的张彩纳琳，浑身发冷。她死死盯着监视器后那个平静的身影。张沈薇只是在看回放，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过。
“纳琳姐姐，你在看什么呀？”玉纤纤不知何时凑了过来，鼠耳朵好奇地抖动着。
张彩纳琳迅速切换回营业笑容：“没什么，学习一下张老师的指导方式。”
“张老师对小妮真好。”玉纤纤一脸天真，“她说过，要照顾好每一个演员。之前对姐姐你也很好呢。”
“是吗……”张彩纳琳的笑容有些挂不住。好？用那种方式让一个人的角痛到痉挛，叫“好”？用那种眼神把人当成猎物，叫“照顾”？
“每一个……”她咀嚼着这个词，马角的光芒彻底暗淡下去，沉淀成一种不祥的深紫色。她忽然明白了，张沈薇的“照顾”，是要把每个人都变成她的所有物。
“第二段，继续！”蒲露兰再次举起扩音器。
接下来的群戏，气氛更加压抑。
“那个人类观察者，一直在盯着我们。”派派的兔耳朵耷拉着。
“所以呢？”楚迁问。
“我们应该主动接触她，试探她的目的。”
“然后把我们的位置和弱点全部暴露？”软小妮立刻反驳，她的攻击性丝毫未减。
争论在几个魔物之间展开。
“够了！”楚迁站起来，试图控制局面，“我们现在的目标是活下去，不是内讧！”
“那你说怎么办？”软小妮紧逼不放，“继续当缩头乌龟？”
“是等待时机。”楚迁走到废墟边缘，背对众人，“等到那个人类，露出破绽。”
“她的弱点是什么？”玉纤纤小声问。
楚迁缓缓转身，目光扫过一张张紧张的脸，最后，精准地落在了软小妮身上。她的羊角上电弧闪烁，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寒意。
“也许……就在我们中间。”
软小妮的身体瞬间僵硬，龙角上的紫光疯狂爆闪。
“CUT！完美！收工！”蒲露兰激动地站了起来，“太有张力了！所有人都演得很好！”
演员们如释重负，各自散开。
张沈薇从暗处走了出来，她先是扫了一眼脸色煞白、几乎站立不稳的软小妮，然后，目光调转，直直地打在张彩纳琳身上。
“张彩纳琳，过来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，却穿透了片场的嘈杂，精准地钻进张彩纳琳的耳朵。
张彩纳琳的心脏猛地一跳，马角上的深紫色光芒剧烈闪烁。她定了定神，走了过去：“张老师，有事？”
“跟我来。”张沈薇不容置喙，转身就朝片场边缘最僻静的休息区走去。
每一步，她的心跳在加速，马角不受控制地从深紫色，一点点变回了代表警惕和不安的粉红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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