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莲娱乐公司楼下,一家装潢雅致的私房菜馆。
张沈薇推开包厢厚重的木门,一股淡淡的檀香迎面而来。她没回头,径直走向主位,将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。“都进来,杵在门口当门神?”
方海莲笑吟地跟进,自然地坐在了她下首。云爱紧随其后,有些拘谨地拉开方海莲身边的椅子。张小谲则习惯性地选了张沈薇旁边的位置。
唯有安雅,像一尊被遗忘的雕像,僵在门口。
她的高跟鞋仿佛在地面生了根,挪不动分毫。进去,意味着进入一个为她量身打造的牢笼。
“安雅姐,是在等我亲自去请你?”张沈薇的声音不大,却像鞭子一样抽在安雅的自尊上。
安雅的肩膀几不可察地一颤,终于迈开步子,在离门最近,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。那是一个随时可以逃离,也最像仆人的位置。
张沈薇的视线扫过她,嘴角勾起一抹冷意。很好,已经开始有自觉了。
她拿起茶壶,给自己倒了杯茶,滚烫的茶水氤氲出白雾,模糊了她眼底的算计。“过来,坐我对面。”
命令,不容置喙。
安雅死死攥着手袋的边缘,指节泛白。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,她像个提线木偶,起身,挪到张沈薇正对面的位置。这个位置,让她的一举一动都将暴露在张沈薇的审视之下。
“这才对。”张沈薇将菜单推到桌子中央,像是在宣布一件无关紧要的事,“海莲姐,今天我请客,想吃什么随便点。”
“你请客?”方海莲挑眉,“你上个月的零花钱不是刚给你那个小情人买了辆车?”
“我现在是海莲的股东,这点钱,公司报销。”张沈薇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瞟过安雅,“毕竟,我们刚完成了一笔非常成功的‘收购’,不是吗?”
“收购”两个字,她说得又轻又慢。
安雅的脸色又白了一分。
方海莲没再多问,将菜单递给云爱。云爱怯生生地圈了两个清淡的菜,就想递给下一个人。
“就这点?”张沈薇靠进椅背,手指在桌上轻敲,“小爱,别客气。今天我们有新的‘家人’加入,得好好庆祝。”
她特意加重了“家人”两个字,然后看向安雅,那眼神仿佛在欣赏一件刚到手的藏品。“安雅姐,你来点。毕竟这家店,是你以前最喜欢带人来的,不是吗?”
安雅的心脏骤然一缩。她怎么会知道?
“哦,我忘了。”张沈薇恍然大悟般地拍了下额头,自问自答,“你以前带光耀的那些高管来,谈的都是怎么挖海莲墙角的事。我派人来‘学习’过几次。”
每一句话,都像一把手术刀,精准地剖开安雅伪装的镇定。
“我不饿。”安雅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。
“不饿?”张沈薇轻笑一声,从她面前抽走菜单,翻到某一页,指尖在上面点了点,“那就我帮你点。我记得,你对甲壳类的东西过敏,尤其是虾蟹,一碰就起红疹,呼吸困难,对吧?”
安雅的瞳孔猛地收缩。这是她从不对外人道的秘密,是她身体最脆弱的软肋。
张沈薇却像是没看到她的惊恐,对着门外扬声道:“服务员,点菜。”
她把菜单递给服务员,声音清晰悦耳:“一份招牌麻辣小龙虾,要最大份的。再来一份清蒸蟹。哦,对了,安雅总监最近身体抱恙,吃不了这些,给她单独上一份白水煮菜,不要放油盐。”
服务员离开后,包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羞辱。
这是比强迫喂食更残忍的羞辱。
让她看着一桌人享用她最恐惧的食物,而她自己,只能吃一份毫无味道的病号餐。
“小薇!”方海莲终于忍不住开口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赞同,“差不多就行了。”
“海莲姐,我这可是在体谅安雅姐的身体。”张沈薇一脸无辜,“过敏可不是小事,万一出了事,我们海莲的新股东岂不是要进医院?我可舍不得。”
很快,菜肴陆续上桌。
一大盆红彤彤的小龙虾摆在桌子中央,辛辣的香气霸道地侵占了整个空间。
张沈薇慢条斯理地戴上一次性手套,拿起一只最大的龙虾,熟练地剥开,将饱满的虾肉浸入鲜红的汤汁里,然后——
她没有自己吃,而是将那块虾肉,放进了旁边张小谲的碗里。
“姐姐,你最近也辛苦了,多吃点。”
张小谲看着碗里的虾肉,又看看面无血色的安雅,眉头紧锁:“小薇,你到底想干什么?别太过分。”
“我过分?”张沈薇终于笑了,她摘掉手套,拿起湿巾擦拭手指,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得像在进行一场仪式。“姐姐,我只是在教安雅姐一个道理:在我的餐桌上,什么能吃,什么不能吃,我说了算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转向安雅,声音压低,却足以让每个人听清:“就像你的人生。什么能做,什么不能做,也由我说了算。”
她拿起手机,屏幕亮起,赫然是一段视频的暂停画面。画面里,安雅正和一个秃顶的男人在酒店的床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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