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九点,A训练室。
两个小时过去了。
叶惜珏和江凝柳终于能勉强同步行走,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,摇摇欲坠。汗水浸透了她们的头发,紧紧贴在惨白的额头上。
“停。”徐茜的声音像一声鞭响,“五分钟。”
她随手将两瓶矿泉水扔在地上,塑料瓶在光洁的地板上滚了几圈,停在她们脚边。
叶惜珏颤抖着弯腰去捡,手腕上的铁环随着她的动作狠狠一拽,另一头的江凝柳被扯得闷哼一声,膝盖重重磕在地上。叶惜珏吓得僵住,不敢再动。
江凝柳没有看她,只是用空着的那只手捡起两瓶水,面无表情地先递给叶惜珏。叶惜珏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,几次都对不准瓶盖。
“废物。”徐茜的嘲讽从不迟到。
江凝柳没说话,一把夺过水瓶,用牙齿和单手协力,猛地拧开,再塞回叶惜珏手里。她拧开自己的那瓶,两人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,像两只互相牵制的兽,沉默地喝着水。这个简单的动作,她们刚刚在墙角练了不下十次。
“接下来,跳舞。”熊黑猗不知何时已走到音响前,指尖在面板上划过,一首节奏舒缓但情绪压抑的曲子流淌出来。“一个小时,学会它。”
“跳……舞?”叶惜珏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,带着哭腔和一丝荒谬的绝望,“我……我根本不会……”
“有人在问你会不会吗?”徐茜抱起双臂,冷笑着打断她,“还是你以为这里是兴趣班,可以让你选修?我们当初就会吗?我们当初,可没人给一个小时这么长的学习时间。”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叶惜珏的脸,“不想学?可以啊,你猜猜薇姐会怎么处理派不上用场的‘零件’?”
音乐声不大,却像鼓点一样敲在叶惜珏的心上。
熊黑猗和徐茜走到了训练室中央。她们没有多余的废话,音乐一到,两人便动了。那是一种诡异而完美的和谐,徐茜的动作带着侵略性的野蛮,熊黑猗则冷静优雅得如同程序。她们被同一副手铐锁住,但那冰冷的锁链仿佛成了连接神经的筋络,每一次抬臂,每一次旋转,都像由同一个大脑发出指令。
叶惜珏看呆了。她无法想象,三天前还恨不得杀了彼此的两个人,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。
音乐戛然而止。
“看懂了?”熊黑猗回头,她的眼神比音乐更冷,“核心只有一个——杀死你自己。”
她抬起被铐住的手,链条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。“从现在起,你不再是叶惜珏,她也不再是江凝柳。你们是一个整体,一个代号,一个囚徒。你的手不是你的手,是她的手的延伸;你的呼吸不是你的,是你们共有的节拍。现在,把‘我’这个字,从你们的脑子里删掉。”
接下来的训练,比走路痛苦十倍。
每一个不协调的动作,都会换来手铐毫不留情的惩罚。叶惜珏的手腕早已磨破,每一次拉扯,鲜血都会渗出一点,将银色的金属染上斑驳的红。
“手抬高!你看她了吗?你看对方的动作了吗!”徐茜的吼声在空旷的训练室里回荡。
“啊!”又一次配合失误,叶惜munder,叶惜珏的脚踝被铁链绊倒,整个人向侧面倒去,江凝柳为了稳住身形,脚踝以一个扭曲的角度狠狠崴在地上。
“我……我真的不行了……”叶惜珏彻底崩溃,瘫坐在地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我真的不行……”
“不行?”徐茜几步冲过去,一把揪住她的衣领,将她拽起来,另一只手指向江凝柳已经高高肿起的脚踝,“你跟我说不行?你每一次哭,每一次喊‘对不起’,这铁环就往她的肉里多嵌一分!你是在心疼你自己流的眼泪,还是在享受折磨她的快感?”
“我不是……我没有……”叶惜珏的声音被巨大的委屈和恐惧堵在喉咙里,徒劳地摇着头。
“没人在乎你的动机。”熊黑猗缓缓蹲下身,迫使叶惜珏看向她的眼睛。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,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。“这里只看结果。你现在有两个选择,站起来,在音乐结束前学会它。或者……”
她顿了顿,声音轻得像耳语,却带着致命的寒意:“或者你现在就滚。我们可以帮你告诉薇姐,是你主动放弃。当然,作为你的‘另一半’,”她看了一眼旁边咬着牙、浑身发抖的江凝柳,“她也得跟你一起‘被放弃’。你应该……不想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吧?”
叶惜珏的哭声猛地卡住,她惊恐地抬头,望向江凝柳。
江凝柳的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,汗水顺着她紧绷的下颌线滑落。她的眼神里没有责怪,没有安抚,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的、燃烧着的狠厉。
“我不会死在这里。”江凝柳一字一顿地说道,声音不大,却像钢针扎进叶惜珏的耳朵,“所以,别拖着我一起死。”
这句话比任何辱骂和殴打都更让叶惜珏感到刺骨的寒冷和羞辱。她的眼泪再次涌出,但这一次,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,只是用手背狠狠抹掉,然后颤抖着,用尽全身力气,从地上爬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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