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沈薇穿着一身墨绿色长裙,手里拎着一个格格不入的粉色购物袋,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。
整个训练室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。
李小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血液一寸寸变冷。
“张……张总好!”颜萱吓得从地上弹起来,飞快地垂下头,像个做错事的学生。
张沈薇的视线如同一束冰冷的探照灯,扫过惊慌的颜萱,越过一排排的镜子,最终,精准地钉在了李小雨的脸上。那眼神里没有意料之中的愤怒,而是一种沉静的、仿佛在审视一件物品的漠然。
她没有走向她们,只是站在门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空旷的训练室。
“李小雨。”
仅仅三个字,李小雨的腿已经开始发软。
“九点,来我办公室。”
说完,张沈薇将那个粉色的购物袋随手放在门口的长凳上,转身离去,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,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李小小雨的心尖上。
训练室里死一般的寂静。
颜萱大气都不敢出,小心翼翼地凑过来:“小雨姐……张总她……那个袋子……”
李小雨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粉色的袋子,仿佛里面装着一颗定时炸弹。她脑中一片空白,只剩下那句冰冷的命令在回响。
“她说什么了?”
李小雨回过神,喉咙干涩,她咽了口唾沫,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:“没什么,让我……汇报一下训练成果。”
她知道,这绝对是一场鸿门宴。
晚上九点整,张沈薇的办公室。
李小雨像个即将走上刑场的囚犯,在门口做了无数次深呼吸,才终于抬手,轻轻敲了三下门。
“进来。”
她推开门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,而办公室内却只开了一盏台灯,光线昏暗。张沈薇坐在办公桌后,阴影将她的表情隐去大半,只有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,将幽幽的蓝光投射在她的脸上。
屏幕上,正循环播放着今天下午训练室的监控录像。李小雨的声音清晰地传来:“……她会偷偷去抓娃娃,还喜欢粉色的小猪……”
张沈薇没有说话,只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。
李小雨感觉自己每走一步,双腿都像灌了铅。她僵硬地坐下,双手绞在一起,放在膝盖上,低着头,不敢看屏幕里那个口若悬河、胡编乱造的自己。
视频无声地播放了一遍又一遍,办公室里只有录像中李小雨和颜萱的说话声,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。
终于,张沈薇按下了暂停键。
她抬起头,目光在昏暗中显得格外锐利。“李小雨,你知道造谣诽谤一位上市公司总裁,需要承担什么法律后果吗?”
李小雨的心脏骤然缩紧,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。“张总,我错了,我……我就是跟颜萱开个玩笑,我……”
“玩笑?”张沈薇打断她,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,“你的玩笑,现在有超过五百万人看到了。”
她将笔记本电脑转过来。屏幕上是一个三分钟的预告片,标题是【《逆流计划》独家爆料:女王的另一面?】,播放量已经突破了五百万,评论区正在以每秒几十条的速度疯狂刷新。
“‘天啊,原来张总这么可爱!’、‘想看女王抓娃娃!’、‘我赌一块钱,张总是粉色控!’……”张沈薇慢条斯理地念着几条热评,每念一条,李小雨的脸就白一分。
“张总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我马上发微博澄清,我……”
“澄清?”张沈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你打算怎么澄清?告诉这五百万人,你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,凭空捏造了上司的隐私?”
李小雨的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还是说,”张沈薇站起身,一步步走到她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“你想让公司的法务部来帮你‘澄清’?”
“不!”李小雨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恐惧。
张沈薇欣赏着她惊惶失措的表情,沉默了片刻,忽然话锋一转,指了指门口角落里那个被她带回来的粉色购物袋。
“去,打开看看。”
李小雨颤抖着站起来,几乎是挪过去的。她打开袋子,当看清里面的东西时,整个人都懵了。
那是一只憨态可掬的粉色小猪玩偶,和她故事里描述的一模一样。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
“娃娃机抓的。”张沈薇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投了两百块,抓了九十八次,一次都没上来。最后是商场的保安看不下去,帮我打开机器拿出来的。”
李小雨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彻底炸了。她以为这只猪是惩罚的道具,没想到……张沈薇竟然真的去抓了?
“张总,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李小雨。”张沈薇走近一步,声音压低,带着一丝危险的吐息,“你让我今天下午像个傻子一样,在商场里,当着所有人的面,对着一台机器投了半个小时的币。”
李小雨的心脏狂跳,她甚至能闻到张沈薇身上清冷的木质香水味,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压迫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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