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晓澜若有所思地低下头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。
“哼,说得倒好听。”墙边传来奶油凉飕飕的声音,“忘了你那场演唱会之前,是谁把你锁在休息室,告诉你如果不敢上台就打断你的腿?”
鳄梨的身体僵了一下,但没有回头。
夏晓澜和柳悠璃像是被电击了,猛地抬头望向奶油,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。
奶油迎上她们惊骇的神情,扯出一个恶劣的笑:“怎么?你们的鳄梨姐没讲故事的另一半?温柔和鼓励?那是哄粉丝的童话。真相是,没有刀架在脖子上,谁也成不了英雄。”她顿了顿,紫色的瞳孔在两个女孩身上来回扫荡,像是在打量猎物。
“所以,两位小兔子,想好了吗?是继续啃胡萝卜,还是……学着怎么咬人?”
奶油接过话头,紫色的瞳孔里是毫不掩饰的审度,像两把锋利的手术刀,准备剖开两人伪装的外壳。“第一课,学会‘暴露’。”
“暴、暴露?!”夏晓澜的脸“唰”地一下红透了,下意识抱紧双臂,好像奶油的言语已经穿透了她的衣服。柳悠璃也吓得往后缩了缩,眼神惊恐。
“呵。”奶油嗤笑一声,恶魔尾巴不耐烦地扫过地面,“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废料?本小姐是说,暴露你们的内心。”她走到两人面前,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们,“你们现在最大的毛病,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完美的、没有瑕疵的商品,裹得严严实实,生怕别人看到一点裂缝。可笑,赝品才追求完美,真品从不畏惧瑕疵。”
柳悠璃被她逼得快要哭出来,颤抖着小声反驳:“可是……如果暴露了真实的自己……万一……万一大家都不喜欢怎么办?”
“那就让他们滚。”奶油的回答干脆利落,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,“你以为鳄梨当初露出马角的时候,所有人都欢呼雀
跃?”她瞥了一眼旁边沉默的鳄梨,后者神色未变,似乎默认了她的说法。“不,有人骂她是怪物,有人寄威胁信,还有人说她污染了‘偶像’这个词。但那又怎么样?”奶油的唇边勾起讥讽的弧度,“那些人本来就不是她的观众,他们只需要一个完美的假人来寄托自己可悲的幻想。而真正喜欢她的人,会因为她的勇敢而更加死心塌地。懂吗?筛选,这就是市场的第一步。”
鳄梨终于开口,声音温和却坚定:“奶油说得对。悠璃,晓澜,你们要找的不是‘所有人’,而是‘同类’。现在,”她走到两人面前,张开双臂,柔声问,“告诉我,你们为什么要站在这里?不是那些写在简历上的官方答案,我要听你们心里真正的声音。那个让你们半夜惊醒,让你们甘愿忍受这一切痛苦的,最初的理由。”
夏晓澜咬紧了下唇,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。那份被深埋的、羞耻的记忆翻涌上来,让她浑身发抖。鳄梨温和的期待像一束暖光,奶油审度的压力则像一把尖刀,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同时作用在她身上。
良久,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猛地抬起头,杏仁眼里闪烁着水光,却倔强得不让它落下:“我……我想让那些和我一样的人,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。”她的声音开始还很小,但越说越大,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,“我从小就因为身高被嘲笑,他们叫我‘矮冬瓜’,‘地精’,说我这辈子都别想站上舞台。我……我不服!我想证明给他们看,也证明给我自己看……一米五又怎么样?一米五也能站在聚光灯下,也能让所有人仰望!”
“很好!”鳄梨眼中闪过激赏,她没有去碰夏晓澜,而是用力鼓掌,“这不是自卑,这是你的燃料!是带着血和泪的反抗!记住这种感觉,把它唱出来!”
奶油的注意力转向旁边一直沉默的柳悠璃,她的神情比刚才更加锐利:“到你了,爱哭鬼。别告诉本小姐你只是想让爸爸妈妈开心这种蠢话。”
柳悠理的身体猛地一颤,像是被说中了心事,又像是被侮辱了。她的眼泪瞬间蓄满了眼眶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怎么?被我说中了?”奶油步步紧逼,恶魔尾巴的尖端在她面前轻轻晃动,带着一种捕猎前的韵律,“让妈妈看到你不是‘没用的女儿’?你以为站上舞台,拿到奖杯,她就会认可你了?天真。她只会觉得是你运气好,是公司包装得好,是你身边的鳄梨和本小姐够强。她永远不会承认,你,柳悠璃,靠自己也能行。”
“不是的!”柳悠璃终于崩溃了,尖叫着反驳,眼泪决堤而下,“不是这样的!我妈妈她……她只是……只是对我要求高……”
“要求高,还是根本不信你?”奶油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你就是容易哭,就是软弱,就是不像个大人。你越想证明自己不是,就越会变成她口中的样子。因为你根本没想过要为自己活,你只是在演一个‘妈妈喜欢的女儿’的角色!”
“我没有……”柳悠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蹲在地上,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,“我……我就是想让她看看我……我就是容易哭啊……我控制不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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