燧发枪的成功狩猎,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,不仅让全谷上下尝到了久违的肉食甘美,更让林珩看到了军事训练与物资补给相结合的新路径。单一的靶场射击训练,既耗费宝贵的火药与钢珠,又难以模拟真实战场的复杂环境。次日,在总结首次狩猎经验后,一项新的制度——“以猎代训”方案,便在林珩与赵猛等人的商议下迅速出台。
方案规定:将现有的火器队(已扩充至二十人,尽管枪械工坊产量有限,目前仅能装备五支燧发枪,但后续生产仍在持续进行)分为四组,每组轮流使用五支火枪,并配属五名负责掩护、背负猎物及警戒的刀盾手或弓箭手,由经验丰富的老兵带领。各组轮流进山,每旬执行一次为期两日的狩猎训练。目标明确:一为实弹训练,在真实环境中锻炼装填速度、射击精度与小队配合;二为丛林适应,熟悉山地潜行、观察踪迹、应对突发兽袭及复杂地形的能力;三则为谷中持续获取肉食、皮毛等宝贵物资。
此令一出,火器队士气大振。相比于枯燥的靶场练习,深入山林、真枪实弹地与野兽周旋,无疑更令人兴奋,也更能锤炼实战能力。赵猛亲自制定了严格的行动条例,包括行进队形、宿营要求、信号联络、弹药消耗记录等,确保训练的有效性与安全性。很快,西山和北山的深林中,便时常响起零星却沉稳的枪声,以及小队成功猎获大型猎物后满载而归的欢呼。谷中的伙食肉眼可见地改善,仓库里腌制的肉条和晾晒的兽皮也逐渐增多,人们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润,身体也强壮了不少。这“一举三得”之策,在现有装备条件下极大地提升了队伍的实战能力和整体生活水平。
然而,就在狩猎训练步入正轨半月之后,桃源谷迎来了另一件大事——湖畔首批试种的稻谷,黄了。
金黄的稻穗在秋风中低垂,虽然稀稀拉拉,亩产远无法与林珩前世所见相比,但对此世之人而言,已是难得的丰收。全谷男女老少几乎都来到了田埂上,人手一把工坊新打制的、闪着寒光的钢铁镰刀,收割效率远超以往的石刀蚌镰。人们带着喜悦和虔诚,挥镰收割,田间充满了丰收的忙碌与欢声笑语。
真正的震撼,出现在打谷场。就在众人准备如往常般,举起捆捆稻穗在石板或木桶上摔打脱粒时,林珩让工匠们推来了一架样式奇特的木制器械——脚踏式打稻机。这机器有一个带齿的木质滚筒,连接着踏板和曲柄,结构简单,却凝聚了齿轮传动与曲柄连杆的巧妙应用。
“此物名为打稻机,可省却摔打之苦,提升脱粒效率十倍不止。”林珩亲自示范,双脚交替踩动踏板,滚筒飞速旋转起来。他拿起一捆稻穗,将穗头凑近旋转的滚筒,只听“唰啦啦”一阵密集的脆响,金黄的谷粒如雨点般从稻穗上被干净利落地打落,飞溅进下方的围席之中,而稻草则完好地留在手中!
围观的人群,尤其是那些世代与土地打交道的老农,瞬间瞪大了眼睛,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!
“天爷!这……这太快了!”
“这得顶多少壮劳力摔打啊!”
“看那谷子,脱得多干净!稻草还不碎!”
几位老农激动地围上前,颤抖着手触摸那还在微微转动的滚筒齿,看着顷刻间就堆起一小堆的谷粒,再对比一下自己准备用的连枷和石板,震撼得无以复加。少将军不仅造出了雷霆火器,竟连这田间最辛苦的活计,也能点石成金!
很快,打稻机成了打谷场上最忙碌的“明星”,人们排着队体验这神奇的工具,效率大增,欢声笑语回荡在田野上空。打谷、晾晒、扬场、入仓……每一道工序都因新农具的出现而充满了新奇与效率。当金灿灿的谷粒最终倒入新建的粮仓时,许多人激动得热泪盈眶。这不仅意味着他们终于有了自己产出的主食,饿肚子的阴影正在远去,更让他们真切地感受到,跟随少将军,连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活,都能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但站在谷堆旁,林珩的眉头却微微蹙起。他抓起一把稻谷,颗粒依旧瘦小,即便有了打稻机,亩产估算下来,不过百斤出头。“丰收?”在他眼中,这产量低得可怜,仅能勉强糊口,若想积累财富、供养脱产的军队和工匠、应对可能出现的灾荒或扩张,是远远不够的。
“地力还是太薄了。”林珩对身旁负责农事的王老五和几位老农说道,“我们开垦的是生荒地,虽土壤肥沃,但未经熟化,养分不足。若想持续高产,须得养地。”
“养地?”老农们面露疑惑,他们世代相传的法子便是轮耕,地力不足便抛荒,待其自然恢复。
“对,养地。”林珩蹲下身,抓起一把泥土,“单靠土地自身恢复太慢。我们需主动为土地增添肥力。”他提出了“沤肥”之法:将人畜粪便、杂草、落叶、灶灰、河泥等混合,堆积于挖好的肥坑中,定期浇水翻搅,使其充分发酵腐熟,形成高效有机肥。“此肥施入田中,能极大补充地力,使稻谷茎秆更壮,穗粒更饱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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