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渐褪,天边泛起鱼肚白。营地的血腥气在晨风中渐渐淡去,但紧绷的气氛并未消散。山匪的袭击虽被击退,却像一根刺,扎在了每个人的心里。
“黑石逃了,他熟悉地形,又有‘影阁’给的那些邪门东西,定会像跗骨之蛆一样盯着我们。”赵锋一边指挥暗卫清理战场、掩埋尸体(避免引来野兽或暴露行踪),一边沉声道。
影七检查了缴获的那块扭曲令牌,又在几具山匪尸体上发现了类似的刺青标记:“他们不是普通的山匪,更像是被‘影阁’收编或控制的武装力量。这次袭击,试探和拖延的成分更大。我们暴露了实力,他们也知道了我们有应对邪术和蛊虫的手段。下一次,恐怕会更难缠。”
南宫曜面色沉静,看着地图:“此地不宜久留。加快速度,尽快赶到黑苗寨。到了那里,我们才能获得补给,也能通过土司了解更确切的情况。”他看向岩隆,“岩老哥,接下来的路,有没有更隐蔽或者能避开黑石寨眼线的走法?”
岩隆皱着眉头,粗糙的手指在地图上比划:“有是有,但不好走。得绕远,穿过一片老林子,还要过一条急流。那条路很多年没人走了,有没有塌方,有没有猛兽,都说不准。而且……那片老林子,也有人说‘不干净’。”
“再‘不干净’,也比被人埋伏强。”苏晓晓道,“况且,我们有应对‘脏东西’的办法。”她的涅盘之力是这类负面能量的克星。
南宫曜点头:“就走这条隐蔽路线。岩老哥,辛苦你带路。所有人,检查装备,补充饮水,一炷香后出发!”
队伍迅速行动起来。林素问给几名轻伤的暗卫重新包扎上药。苏晓晓则和阿墨一起,在营地周围又用涅盘之力仔细“清扫”了一遍,确保没有残留的邪恶能量或追踪印记。
新的路线果然艰险。他们离开了相对好走的谷地,一头扎进了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。巨大的乔木盘根错节,藤蔓如同巨蟒般缠绕,脚下是厚厚的腐殖质,湿滑难行。阳光几乎无法穿透浓密的树冠,林中光线昏暗,空气闷热潮湿,弥漫着浓重的草木腐烂气息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。
岩隆走在最前面,手持柴刀,小心翼翼地劈开挡路的藤蔓和荆棘。赵锋带着几名暗卫在两侧和后方警戒。南宫曜和苏晓晓走在队伍中部,阿墨和林素问紧随其后。
森林里异常安静,连虫鸣鸟叫都很少,只有众人踩在枯枝落叶上的沙沙声和沉重的呼吸声。这种寂静,反而让人心生不安。
“这里的能量场……很沉。”阿墨小声对苏晓晓说,他脸色有些发白,“好像有很多……不好的东西,睡着了,但又没完全睡着。”
苏晓晓也有同感。在她的能量感知中,这片森林的地下和某些巨大的树木中,确实蛰伏着一些晦暗、惰性,但总量庞大的负面能量,与地脉和死亡的生灵残念混杂在一起。它们暂时没有活性,但若被刺激,可能会很麻烦。
“大家都小心点,尽量不要触碰那些颜色特别暗沉或者形状怪异的植物、石头。”苏晓晓出声提醒。
队伍在密林中艰难跋涉了两个多时辰,前方隐约传来了水声。
“快到急流了。”岩隆擦了把汗,“过了河,再走半天,就能到黑苗寨的地界。”
河岸边的树木稍微稀疏了一些。一条约五六丈宽的河流横亘在前,水流湍急,撞击着河中嶙峋的巨石,发出轰鸣。河水浑浊,呈暗绿色,看不出深浅。
“这河不好过。”岩隆看着河水,“水急,底下有暗礁和漩涡。以前有藤桥,估计早烂没了。得找水浅的地方涉水,或者扎筏子。”
赵锋正要派人去探查渡河点,影七忽然抬手示意噤声,耳朵微微动了动:“有动静,上游方向,人数不少,正在靠近!”
所有人立刻隐蔽到河岸边的树丛和巨石后,屏息凝神。
很快,上游的河道转弯处,出现了十几条竹筏!每张竹筏上站着三到五人,皆穿着色彩斑斓、以黑色为底的短襟服饰,头缠黑帕,皮肤黝黑,身材精悍。他们手持长竹篙,操控竹筏在急流中灵巧穿梭,显然水性极佳。竹筏上还堆放着一些兽皮、草药和竹篓。
“是黑苗寨的猎户和采药人!”岩隆低声道,松了口气,“看样子是趁清晨水势稍缓,出来干活或者交易的。”
南宫曜略一沉吟,对岩隆道:“岩老哥,你认得他们吗?能否出面交涉,请他们帮忙渡河,或者带我们去寨子?”
岩隆点点头:“我常跟黑苗寨的人换东西,他们的头人‘龙嘎’我也认识。我试试。”他整理了一下衣服,从藏身处走出,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苗语高声呼喊起来。
竹筏上的苗人闻声看来,先是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竹篙和腰间的短刀,待看清是岩隆,又听他喊出“龙嘎头人”的名字,才稍微放松。领头的一个中年壮汉示意竹筏靠岸。
经过一番叽里咕噜的交谈(岩隆翻译),苗人们得知南宫曜一行是“远道而来的商人”(伪装身份),遭遇了黑石寨袭击,想要去黑苗寨休整和交易。领头的壮汉,名叫“岩山”,是黑苗寨的猎头之一,他打量了南宫曜等人一番,尤其是看到他们虽然略显狼狈但气质不凡,护卫精悍,沉吟片刻后,点头答应带他们回寨子,并愿意用竹筏载他们过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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