铂悦酒店的宴会厅内流光溢彩,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。华宸集团的年度晚宴向来是京市商界的盛事,今夜更是名流云集,衣香鬓影。傅斯年身着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装,从容地周旋在宾客之间,唇角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。
傅总,恭喜华宸今年又创佳绩。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企业家举杯致意,听说城南那个项目,你们又拔得头筹了。
傅斯年微微颔首,与他轻轻碰杯:李老过奖了,不过是运气好些。
他的举止无可挑剔,谈吐优雅从容,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年轻有为。然而若是细心观察,便会发现他眼底深处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。每当有宾客带着女伴前来寒暄,他的目光总会不经意地掠过宴会厅入口,随即又迅速收回。
傅总今晚一个人?一位打扮艳丽的女企业家试探着问道,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好奇。
傅斯年神色不变,语气平淡:内人身体不适。
这样的对话今晚已经重复了数次。每次他都是以同样简短的回答带过,而后巧妙地转移话题。但那些探究的目光,那些窃窃私语,依然像细密的针,无声地刺在他心上。
就在他又一次被几位热情过度的客户围住劝酒时,一个清雅的声音适时响起:傅总,关于宴会厅吊灯的设计方案,我有些新的想法想与您讨论。
傅斯年回头,看见苏清鸢款款走来。她今晚穿着一袭月白色旗袍,领口缀着细碎的珍珠,既不失设计师的时尚感,又带着古典的温婉气质。她手中端着香槟杯,步履从容,仿佛只是偶然经过。
苏总。傅斯年眼中掠过一丝讶异,随即会意地点头,正好我也想听听你的建议。
那几个劝酒的客户见状,只得讪讪地举杯致意后散去。
苏清鸢等到旁人走远,才轻声问道:需要去露台透透气吗?
傅斯年深深看了她一眼,没有拒绝。
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宴会厅外的露天平台。晚风拂面,带来几分凉意,也吹散了方才在厅内的压抑感。
谢谢你。傅斯年倚在栏杆上,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苏清鸢站在他身侧,目光落在远处城市的灯火上:举手之劳。那些人的酒,不喝也罢。
傅斯年没有接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夜色。月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,平添了几分寂寥。
我记得去年晚宴,苏清鸢忽然开口,语气轻柔,你和她跳了第一支舞。
傅斯年的手指微微收紧,指节泛白。那个夜晚,苏晚柠穿着他特意定制的礼服,在舞池中央笑靥如花。她旋转时裙摆绽开的样子,至今仍清晰地印在他的记忆里。
都过去了。他淡淡地说。
苏清鸢转头看他,眼中带着理解和同情:有时候,放下过去最好的方式,就是好好面对现在。
宴会厅内传来悠扬的舞曲声,透过玻璃门隐约可见成双成对的身影在舞池中旋转。傅斯年的目光掠过那些亲密相拥的男女,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。
要不要进去跳支舞?苏清鸢忽然提议,总好过在这里吹冷风。
傅斯年怔了怔,还未来得及回答,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斯年,原来你在这里。
陆泽衍端着两杯香槟走来,看见苏清鸢时挑了挑眉,随即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:苏总也在,正好省得我再去寻你。有几个建材商想认识你,说是很欣赏你上次做的会所设计。
苏清鸢会意地点头:那我先去打个招呼。
她向傅斯年微微颔首,随着陆泽衍往宴会厅走去。转身时,她不着痕迹地朝傅斯年投去一个关切的眼神。
陆泽衍凑近傅斯年,压低声音:我看苏清鸢比某人强多了。至少她知道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。
傅斯年皱眉:别胡说。
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。陆泽衍拍拍他的肩,走吧,王局长刚才还问起你。
重新回到宴会厅,傅斯年发现苏清鸢已经自然地融入了几个建材商的谈话圈。她言谈举止得体大方,既不过分热络,也不显得疏离,恰到好处地掌控着谈话的节奏。
见傅斯年过来,她微笑着向众人介绍:这位就是华宸的傅总。傅总,这几位都是国内顶尖的建材供应商,对我们的项目很感兴趣。
傅斯年立刻会意,与几位商人寒暄起来。有苏清鸢在一旁适时补充说明,谈话进行得十分顺畅。她总能在恰当的时机接过话题,或是巧妙地化解可能出现的尴尬,仿佛他们早已是合作多年的默契搭档。
傅总好福气啊,一位年长的商人笑着说,有这么得力的合作伙伴。
苏清鸢浅浅一笑:是傅总给了我们清鸢设计机会,我们自然要全力以赴。
她的回答既谦逊又不失风度,连傅斯年都不禁在心里赞叹她的处事周全。
晚宴进行到一半时,司仪宣布舞会开始。灯光暗下,只留舞池中央的一束追光。宾客们纷纷携手步入舞池,傅斯年却站在原地,目光沉沉。
能赏光跳支舞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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