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婚的浪潮在彼此心中激荡的涟漪尚未完全平复,现实生活已按部就班地展开新的篇章。对傅斯年和苏清鸢而言,那一晚海边的誓言,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的私密约定,更是对彼此未来、乃至两个家庭未来关系的郑重宣告。他们不约而同地认为,需要一个正式的仪式,来获得至亲挚友的见证与祝福,为这段关系锚定一个温暖而坚实的起点。
一周后的周六傍晚,铂悦酒店顶层最私密的“云锦”厅,灯光温煦,气氛融融。这里没有对外营业的喧哗,只为了今晚这场小型而温馨的订婚宴布置。宴会厅面积不大,装饰风格典雅含蓄,以香槟金和象牙白为主色调,桌上点缀着新鲜的白色郁金香与淡绿色绣球花,空气中流淌着轻柔舒缓的弦乐四重奏现场演奏。
受邀前来的宾客,正如傅斯年所愿,仅限于最核心的圈子:傅明诚与沈曼君,苏敬言与叶芷柔,苏亦辰与夏若薇,陆泽衍,以及清鸢设计事务所的两位核心合伙人。人数不多,却皆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。
傅斯年比约定时间稍早一些抵达。他依旧是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,但领带换成了与苏清鸢某条丝巾同色系的银灰色,细节处透着用心。他站在厅内,最后环视了一遍精心布置的环境,确认每一个环节都已就绪。陆泽衍晃着酒杯踱过来,挑眉笑道:“可以啊斯年,动作够快。求完婚就订婚,这是怕苏大设计师反悔?”
傅斯年瞥他一眼,嘴角微扬:“水到渠成而已。”
“啧,这得意劲儿。”陆泽衍举杯碰了一下他的杯沿,“真心替你高兴。苏清鸢她……值得。”
正说着,门口传来动静。苏清鸢到了。她由父母陪着,苏亦辰和夏若薇稍后半步。她今晚穿了一件藕荷色的及膝改良旗袍式连衣裙,面料柔滑,剪裁极衬身段,既典雅又不会过于隆重。长发挽成优雅的低髻,露出一段白皙优美的脖颈,耳垂上戴着简单的珍珠耳钉,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鸢尾花钻戒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而夺目的光彩。她妆容清淡,眉眼间却蕴着掩饰不住的幸福光晕,整个人如同月光下静静绽放的莲,清雅不可方物。
傅斯年的目光瞬间被她攫住,眼中再无他物。他迎上前去,先向苏敬言和叶芷柔问好:“伯父,伯母。” 态度恭敬而不失亲近。
“斯年来啦。”叶芷柔温婉一笑,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。苏敬言也颔首示意,目光在傅斯年身上停留片刻,带着长辈的审视与认可。
苏亦辰和夏若薇也上前打招呼。夏若薇看着苏清鸢,眼中满是欣喜,低声说:“清鸢,你今天真美。” 苏亦辰看着妹妹脸上真切的笑容,心中百感交集,最终化作一声释然的轻叹,对傅斯年点了点头:“恭喜。”
稍后,傅明诚和沈曼君也相携而至。沈曼君一见苏清鸢,便亲热地上前拉住她的手,上下打量,眼里全是满意和疼爱:“清鸢,这颜色衬你,好看!等了你们这些天,总算把这顿订亲饭盼来了。” 傅明诚也与苏敬言、叶芷柔寒暄,几位长辈虽背景不同,但皆是修养得体的体面人,很快便融洽交谈起来。
众人落座,圆桌中央摆着精致的菜肴,以清淡鲜美的粤菜和淮扬菜为主,照顾了所有人的口味。席间气氛轻松愉快,话题自然围绕着两个年轻人展开,间或穿插着长辈们对往事的回忆(避开了不愉快的部分),以及陆泽衍适时插入的、无伤大雅的调侃,引得众人发笑。
酒过三巡,菜至五味。傅明诚轻轻放下筷子,擦了擦嘴角,与身旁的沈曼君交换了一个眼神。沈曼君会意,从随身的锦袋中,取出一个紫檀木雕花的首饰盒。盒子古色古香,边角已被摩挲得温润光滑,显然年代久远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。音乐声似乎也识趣地低了下去。
沈曼君将首饰盒打开,转向苏清鸢。只见黑色的丝绒衬垫上,静静地躺着一整套翡翠首饰:一枚蛋面饱满、色泽阳正、水头极足的翡翠戒指,一对同样品质的翡翠耳环,还有一条由大小均匀、翠色欲滴的翡翠珠串成的项链,配以钻石镶嵌的扣头。翡翠的绿意深邃而温润,在灯光下流转着内敛而华美的光泽,一看便知是传承有序、价值不菲的珍品。
“清鸢,”沈曼君声音柔和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这套翡翠,是斯年他奶奶当年传给我的,说是傅家传给长媳的念想。我戴了些年,如今,是时候交给你了。”她将首饰盒轻轻推到苏清鸢面前,“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,就是份老辈的心意。你和斯年好好的,比什么都强。”
这份礼物,分量极重。它不仅仅是昂贵珠宝的赠予,更是傅家对苏清鸢作为未来家庭一员最正式、最深厚的认可与接纳,是将家族传承与未来的期许,一并托付。
苏清鸢怔住了,看着那套光华内蕴的翡翠,又看向沈曼君慈爱而真诚的眼睛,眼眶瞬间红了。她连忙站起身,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首饰盒,声音微微发颤:“阿姨……这太贵重了,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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