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咳!”
王仲谋强忍着咳嗽,脸色瞬间变了几变。
他纵横黑市这么多年,经手的奇珍异宝、巨额财富不知凡几,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事。
可今天,这厚厚一沓五千两的银票,像一记重锤,狠狠砸碎了他引以为傲的镇定!
我的亲娘祖奶奶!
这……这哪是银票?!
这分明是一座移动的小银山砸在了自家茶几上!
这年头……五千两一张的银票……已经能论沓往外扔了吗?!
这小子什么来头?!
十万两银票!就这么轻飘飘地丢出来?!
一股极其原始的、名为贪婪的火焰,瞬间在他眼底深处腾地燃起!
黑吃黑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疯狂滋生!
只要……只要拿下这一票,足够他金盆洗手,逍遥下半辈子了!
但,王仲谋毕竟是王仲谋!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市坐上掌灯人的位置,靠的就是眼力和脑子!
这股贪念仅仅升腾了不到半息,就被他硬生生、用尽全身力气地压了下去,如同被冰水浇透,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和后怕。
敢单枪匹马闯黑市,敢把十万两银票像扔垃圾一样甩出来的人……
会是善茬?会是任人拿捏的肥羊?
扯淡!这绝对是条过江猛龙!背后指不定盘踞着何等庞然大物!
一个不好,别说银子拿不到,自己这身骨头都得被碾成渣!
李祁安将王仲谋眼中那瞬间的贪婪、挣扎与最终强行压下的恐惧,尽收眼底。
他心中冷笑,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。
只是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,在那厚厚一沓银票旁边,不轻不重、一下、又一下地敲击着光洁的紫檀木桌面。
笃…笃…笃…
那声音不大,却像敲在王仲谋的心头上,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节奏感。
李祁安微微眯起了眼睛,那双原本看似清澈的眸子,此刻却如同寒潭深渊,平静地注视着王仲谋。
没有一丝波澜,却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与审视。
王仲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!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!
他纵横江湖半辈子,见过狠人,见过亡命徒,可从未在如此年轻的人身上,感受到如此凝练、如此隐晦却又如此恐怖的杀气!
那眼神,冰冷、漠然,仿佛在看一个死人,又像是一条锁定猎物的毒蛇,正无声地吐着信子!
杀气!
这小子手上有不少人命!
王仲谋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,再也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,心中那点残存的侥幸和算计被碾得粉碎。
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,脸上那点属于掌灯人的从容彻底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面对上位者时的恭敬与……敬畏。
声音不自觉地放低,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干涩与紧张:
“李……李少侠……恕王某眼拙!不知公子大驾光临,有何吩咐?只要小店有能力,王某定当竭尽全力,让公子满意!”
王仲谋此刻姿态放得极低,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试探和从容?
李祁安眼皮都没抬,指尖轻轻敲击着那叠厚厚的银票,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我要在姑苏城外的凤凰山顶,起一座宅子。”
王仲谋闻言,心中稍定。
买地建宅?虽然地点偏了点,但对他们来说不算难事。
他脸上立刻堆起职业化的笑容,拍着胸脯保证:“李少侠放心!这事儿包在小店身上!地契文书、工匠人手,小店全权负责!”
“最多三个月,一座气派的山顶别院,保准给您收拾得妥妥当当,您拎包入住即可!”
“呵。”
李祁安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,放下敲击的手指,身体微微前倾,那双深邃的眸子直视王仲谋,瞬间让王仲谋感觉压力倍增。
“若只是建个普通宅院,我何必来找你?”
他语速不快,但字字清晰,每一个要求都像一记重锤砸在王仲谋的心上:
“听着,我的宅子,要背靠千仞峭壁而建!地上三层,地下两层!”
“所有墙体,外层用最坚硬的青岗石垒砌,夹层必须用玄铁浇筑!记住,是玄铁!不是生铁!”
“所有房间,墙壁、地板、屋顶,全部用大块条石砌筑,石缝之间必须内嵌拇指粗的精钢条!”
“不仅仅是宅子!外面,也是重点!”
“从山脚通往山顶宅院的唯一路径上,给我砌一道墙!高十丈,厚一丈!用最好的条石和糯米灰浆!要能扛得住攻城锤!”
“整个宅院范围,包括围墙、道路、庭院地面,不许用一根木头!全部用砖石!”
李祁安端起茶碗,慢悠悠地呷了一口,仿佛刚才说的只是今晚吃什么这么简单。
继续补充道:“哦,对了。宅子内部结构图我会亲自绘制,里面必须按照我的设计,预留至少三条通向不同方向的秘密逃生暗道,以及一个超大、超深、且绝对隐蔽的地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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