持棍的士兵闷哼一声,感觉一股冰冷、狂暴、充满毁灭气息的反震力,顺着约束棍猛地传回,整条手臂瞬间麻痹,约束棍脱手飞出!他踉跄后退,眼中闪过惊骇。
而陆惊云的左腿,在这一次对冲下,皮肤表面被电弧灼出焦黑的痕迹,断骨处传来更清晰的碎裂声,剧痛几乎让他昏厥。但他只是身体晃了晃,脚下那古怪而坚定的步伐,甚至没有停顿!仿佛那剧痛和伤害,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。
第二个、第三个士兵已经扑到,一人持枪瞄准他的右腿膝盖,另一人从侧翼包抄,手中拿着强效麻醉枪。
陆惊云眼中那暗红与幽蓝交织的疯狂光芒,骤然炽盛!他不再尝试“走”,而是猛地向前扑倒!不是躲避,是主动的、带着全身重量的、孤注一掷的冲撞!
目标,是正前方那个持枪瞄准他膝盖的士兵!
那士兵显然没料到他会用这种同归于尽般的打法,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,但陆惊云扑倒的时机和角度极其刁钻,子弹擦着他的大腿外侧飞过,带起一溜血花。而陆惊云整个人,已经如同炮弹般,狠狠撞进了他的怀里!
砰!
沉闷的撞击声中,夹杂着骨骼断裂的轻响(不知是谁的)。士兵被撞得向后倒飞出去,陆惊云也随着他一同倒地。在倒地的瞬间,陆惊云用还能动的右手,死死抓住了士兵腰间的某个装备——不是武器,是一个烟雾弹。
没有犹豫,他用牙齿咬掉了保险环,将烟雾弹朝着身后追兵最密集的方向,狠狠扔了出去!
嗤——!
浓密的、灰白色的刺激性烟雾瞬间爆发,迅速弥漫,遮挡了视线,也引发了剧烈的咳嗽和混乱。
“烟雾弹!小心!”
“注意目标位置!不要让他趁乱……”
呼喊声被烟雾和咳嗽声打断。
而陆惊云,在扔出烟雾弹的瞬间,已经用那只完好的右手,配合着膝盖和身体,如同受伤的野兽般,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,朝着东方,朝着烟雾更浓、警笛声似乎稍远的方向,连滚带爬地、疯狂地“蠕动”前行!断腿在地上拖出刺耳的摩擦声和新的血痕,但他不管不顾。
烟雾给了他宝贵的三到五秒。
他冲出了燃烧残骸的核心光晕区,冲进了路边绿化带后面更深沉的黑暗和混乱中。这里停着几辆被爆炸波及或紧急刹停的社会车辆,车主大多惊慌地逃离或躲在车里,没人注意这个从火焰和烟雾中爬出来的、如同恶鬼般的血人。
他喘着粗气,背靠着一辆轿车的轮胎,短暂地休息。肺部火辣辣地疼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烟雾的辛辣。左腿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,几乎要淹没他的意识。体内的那股力量,在刚才的爆发和对冲后,似乎又黯淡、粘滞了一些,但那股指向东方的、冰冷的牵引力,却丝毫未减,反而因为短暂的脱离和眼前的“障碍”(城市),变得更加清晰、急迫。
他必须穿过这座城市,到达海边。以他现在的状态,走大路是自寻死路。他需要更隐蔽、更快速的途径。地下?地铁?管网?但他不熟悉,而且很可能也有监控。
他的目光,落在旁边这辆轿车的驾驶座上。钥匙还插在锁孔里,车主大概是惊慌中弃车逃跑了。
一个疯狂的念头,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藤,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。
开车。抢一辆车,强行冲出去。
以他断了一条腿、废了一条胳膊、意识半昏半醒、体内力量极不稳定的状态,开车等于自杀,也等于对道路上所有无辜者的谋杀。
但……“深渊之底”的坐标在呼唤。罗森塔尔在加速倒计时。“渊”在等待。“方舟协议”的猩红数字在跳动。父亲、叶文山、苏晚晴、死去的所有人……他们的脸,在血色记忆的深海中沉浮。
没有时间了。没有选择了。
要么在这里被抓住,在手术台或实验室里变成一具冰冷的、被切片的、失去一切意义的标本或工具。
要么……赌上一切,包括可能残存的一点人性,冲出去,冲向大海,冲向那最终的答案,或坟墓。
陆惊云眼中,那暗红与幽蓝的光芒,再次凝聚,冰冷,疯狂,再无丝毫犹豫。
他伸出颤抖的、沾满血污的右手,猛地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。
身体沉重地摔进座椅,断裂的左腿以一个扭曲的角度卡在方向盘下方,带来一阵令人窒息的剧痛。他闷哼一声,额头瞬间布满冷汗。右手摸索着,抓住方向盘,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塑料和皮革。然后,他侧过身,用还能动的右手手肘和牙齿配合,极其艰难地,扭动了钥匙。
引擎发出一声疲惫的呻吟,启动了。仪表盘亮起昏暗的光芒。
他没有系安全带,也没有去看后视镜——右臂根本无法完成这个动作。他只是用右手死死抓住方向盘,将身体的重量压上去,然后用那只完好的右脚,猛地,狠狠地,踩下了油门!
呜—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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