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园田居:镇国公后传
山海关外,单刀赴会
山海关,天下第一关。
城楼巍峨,旌旗猎猎。赵景盼一行十骑,在关前勒马。已是深秋,塞外寒风凛冽,吹得人脸颊生疼。
“来者何人?!”守关士兵厉声喝问。
周安上前,亮出令牌:“锦衣卫百户赵景盼,奉旨出关,前往辽东宣旨!”
士兵检查令牌,又仔细打量盼儿,这才放行。但盼儿敏锐地察觉到,这些士兵的眼神中带着警惕,甚至……一丝杀意。
出关五里,便是李成梁派来迎接的队伍。为首者是个络腮胡将领,自称李成梁麾下游击将军李如柏——李成梁次子。
“赵百户远来辛苦。”李如柏皮笑肉不笑,“家父在锦州等候多时了。”
盼儿下马行礼:“李将军客气。下官奉命宣旨,不敢耽搁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李如柏打量盼儿,眼中闪过一丝轻蔑,“不过,赵百户这一路奔波,要不要先在关内歇息几日?辽东苦寒,怕你这江南来的公子哥吃不消啊。”
话中带刺。盼儿却面不改色:“皇命在身,岂敢耽搁?请李将军带路。”
李如柏冷笑一声,翻身上马:“那便走吧。”
队伍向北行进。一路上,盼儿仔细观察。李如柏带的这队亲兵约三百人,都是精锐骑兵,装备精良。更重要的是,这些人行军时隐隐成包围之势,将盼儿等人围在中间。
这不是迎接,是押送。
当晚,宿在宁远卫。李如柏安排盼儿住进驿馆,却派兵把守,美其名曰“保护”。
房间内,周安低声道:“大人,情况不对。驿馆外至少有两百士兵,把守森严,我们被软禁了。”
盼儿站在窗边,看着外面巡逻的士兵,淡淡道:“意料之中。李成梁若不起疑,反而不正常。”
“那怎么办?明天就到锦州了,李成梁会不会……”
“他会试探我。”盼儿转身,“周安,你今晚想办法溜出去,联络戚伯伯安排的人。记住,不要暴露。”
“可是大人,您一个人太危险了!”
“放心,我有分寸。”盼儿从怀中取出戚继光给的锦囊,“戚伯伯说,若遇危难,打开此囊。现在还不是时候。”
周安无奈,只得领命。
夜深人静时,周安扮作更夫,悄然溜出驿馆。盼儿则在房中静坐,等待该来的人来。
果然,子时刚过,房门被轻轻推开。一个黑衣人闪身而入。
盼儿没有动,只是淡淡道:“李总兵派你来杀我?”
黑衣人一愣,随即笑道:“赵百户好胆识。不过,我不是来杀你的,是来救你的。”
“救我?”
黑衣人摘下面巾,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,面容刚毅:“在下杨元,宁远卫守备。李成梁已在锦州布下天罗地网,你一去必死无疑。”
盼儿打量他:“杨守备为何要救我?”
“因为我看不惯李成梁的所作所为!”杨元压低声音,“他通倭卖国,私蓄兵马,图谋不轨。我虽是他部下,但更是大明将士!赵百户,你快走吧,趁现在还来得及。”
盼儿摇头:“我不能走。圣旨在身,我必须去锦州。”
“你……你这是去送死!”
“是不是送死,去了才知道。”盼儿站起身,“杨守备,你若真有心,可否帮我做一件事?”
“什么事?”
“若我在锦州出事,请将此物交给蓟州总兵王治道。”盼儿递过一块玉佩,那是赵天给他的信物,“他见了此物,自会明白。”
杨元接过玉佩,神色复杂:“赵百户,你……唉,好吧,我答应你。”
“多谢。”
杨元离去后,盼儿依旧静坐。他知道,此去锦州九死一生,但别无选择。
次日清晨,队伍继续北行。
越往北,地势越开阔,人烟越稀少。广袤的辽西走廊上,只有这支队伍在行进。
午时,抵达大凌河畔。对岸就是锦州城。
“赵百户,过了河就是锦州了。”李如柏笑道,“家父已在城中备下酒宴,为你接风洗尘。”
盼儿望向对岸,锦州城在秋阳下轮廓分明。他知道,城中等待他的,不是酒宴,而是刀山火海。
“有劳李将军了。”
渡河时,盼儿注意到,河两岸都有伏兵。虽然隐藏得很好,但多年习武的直觉告诉他,那些草丛、树林中,藏着无数双眼睛。
过了河,距城门还有三里,忽见一队骑兵飞驰而来。为首者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将,身材魁梧,目光如电,正是辽东总兵李成梁!
“李总兵!”盼儿下马行礼。
李成梁端坐马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盼儿,良久,才缓缓道:“赵百户免礼。一路辛苦了。”
“为陛下效力,不敢言苦。”
“好一个为陛下效力。”李成梁冷笑,“赵百户,听说你在登州查案,查到了本帅头上?”
来了,直入主题。
盼儿抬头,不卑不亢:“下官奉命查案,只是据实禀报。若有冒犯之处,还请总兵见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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